先前,宁砺棠与景颢魃曾两度共抚琴弦。
虽弹奏时间不短,但景颢魃指法生涩,多亏受嬷嬷教导过的宁砺棠时时提点、引导。
可今日,当景颢魃独自抚琴时,无论是缠绵悱恻的江南小调,
还是节奏明快的塞外民谣,亦或是铿锵激越的异域战曲,他皆信手拈来。
修长十指在弦上翻飞,同时能即兴谱出新曲。
琴音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砺棠听得心潮翻涌,腹中却突然绞痛。
“够了,”
她按住腹部,“就到这儿吧,我要上茅厕。”
刚要起身,肩头便被按住。
“去吧。”
景颢魃指尖划过琴弦,弹着小调,没有停止之意,
“这处也有净室。
横竖已去了三回,再多一回又何妨?”
说着,便将她半推着往偏室去。
宁砺棠望着那扇斑驳木门,她胃里一阵翻腾,“不,我不……”
可景颢魃力气很大,就要推她。
话音未落,已被不容抗拒地推着迈步进去。
屋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屋内琴声未歇,竟穿透雨声清晰可闻。
待宁砺棠扶着墙出来时,那首异域名曲仍在继续。
景颢魃不减半点疲态。
"
这曲子如何?"
琴弦忽止,景颢魃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宁砺棠指尖发颤,“真的不听了,夫君饶我耳朵一命可行?”
她这才发觉雨水已漫进屋内,寒意侵肌,
慌忙去抓挂在屏风上的外袍披身上。
“还会怕冷穿衣,看来是还没听够。”
景颢魃轻笑,突然攥住她散落的青丝,
嗓音低低的,“是怕他知道我们这样吗?”
“……怕谁?”
宁砺棠虚弱地抬眼。
“黎王爷。”
话音未落,琴案已重新摆正,他打算再弹新的长曲。
宁砺棠强撑精神,“我不怕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