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胡延率五千将士,杀气腾腾,直扑丹河,寻找赵国主力。王陵见王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不如自己的胡延,请战道:“上将军,末将愿率三千人马,前去寻找赵军主力。”
王龁摆了摆手道:“五大夫破二鄣城,又拿下光狼城,取得大功。五大夫还是休整一下,再战赵军。至于寻找赵军主力,还是让他们去做。”
王陵见王龁,这般说了,行了一礼,退在一边。
王龁道:“昨夜攻城,我军疲惫。我们先回光狼城休整,后兵发丹河,以战廉颇。”
诸将士朗声道:“喏。”
王龁不让王陵去寻找赵国主力,其实是有私心的。他知道,这条河的尽头,便是丹河。过了丹河,往前行十几里,就是赵国长平。他揣测,赵将廉颇,失了几城,定会以丹河据守。
长平有失,赵国邯郸的大门,也将会被打开。如果廉颇真是名将,不会一退再退,定会在丹河等着他,
回到光狼城,秦将见攻破光狼城,战果颇丰,取得大胜,皆嘲笑赵军孱弱,用不到几日,就能与廉颇一战,拿下丹河,攻占长平。
王龁见诸将赢了几阵,就得意忘形。这种气氛,蔓延下去,离战败不远了。王龁脸色一沉,看着诸将,一句话也没说。诸将见王龁脸色有异,默不作声。
“你们怎么不吹嘘了。”王龁见诸将不说话,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了解赵卒乎?”
一人道:“我军与赵卒交手数次,赵卒皆败。赵卒战力,远不及我大秦将士。几阵下来,赵卒也没什么能耐。”
又一人道:“我看啊!廉颇也是浪得虚名。”
“三晋男儿,自古多骁勇。”王龁有意拔高语调,“我们小胜几阵,你们就如此骄狂。我们还没有对阵廉颇,拿下长平,你们有什么可喜。”
王陵、王邺与光狼城的赵卒交过手,尤其是围攻赵将许廉等人时,赵国爆发的战力,更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王陵见诸将不说话,看着王龁道:“上将军说的是,我们不能因为小胜几阵,就轻视赵卒。他们可是胡服骑射之后,赵国好儿郎。”
王邺道:“上将军,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我们获胜太容易了。二鄣城、光狼城,赵卒数万,抵挡了我们数十万大军几个月。赵卒的战力,并不比我们弱。”
蒙骜虽是刚率军抵达前线,但他从光狼城之战中,见识了赵卒的战力。秦国自从函谷关,被齐、韩、魏三国联军攻破之后。与诸侯交战,都是以少胜多。可,与赵卒交战,一对一,秦军也占不了上风。阏与之战,也是秦国三十多年来,输得最惨的一次。
蒙骜见王龁的双眼看着他,也道:“上将军,我们轻易就取得大胜,会不会有诈。”
“太容易的胜利,十之八九定是有诈。”王龁见诸将之中,还有几个清醒的人,语调缓和道:“赵军败了几阵,丢了几城,折损了些将士。可,我们也被赵卒阻挡了数个月。廉颇、许历、乐乘、田单、楼昌等人,都是赵国的名将。我们和赵国交战这么久,一个名将也没露面。”
王陵问道:“上将军,担心什么。”
王龁道:“我们和韩、魏、楚等诸侯交战,他们都是一击而溃,割地请和。赵卒数败,却没有影响他们的士气,反而越战越勇。你们说这是为何。”
王邺道:“赵国数阵皆败,当然是我大秦之师,所向披靡。赵国没有一击而溃,末将也答不上来。”
蒙骜道:“上将军担心,这是廉颇之计。”
“赵国连败,除了我军英勇奋战,还有就是廉颇骄兵之计。”王龁降速语调,又道:“对赵卒而言,这就是哀兵之计。我担心啊!廉颇是以骄兵之计,迷惑我军。趁我不备,反戈一击。小胜即骄,为祸不远啊!”
王陵等人闻言,齐声道:“我等谨遵上将军之言,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王龁心喜道:“诸位能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王陵与赵军交战,战线拉得太长,也发现了弊端,问道:“上将军,我们劳师远征,粮草、军械不足。我们虽重创了赵军,拔了几座城。可,我军也伤亡不小。廉颇不与我们硬战,以城阻我。那该如何。”
王邺粗声道:“五大夫说的是。我们交战,便斩杀赵国裨将,攻下高平要塞,占领老马岭。可,摆在我大军面前,是一座又一座城池。二鄣城、光狼城也阻缓我们的步伐。也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城池等着我们。若一城,又一城打下去。我们打到丹河,打到长平,我们就会损兵过半。”
王龁道:“这正是廉颇想要达到的目的,我也在为这件事担忧啊!”
“上将军,不要担心。末将认为,不久我们便能与赵将廉颇一战。”蒙骜见王龁没有打断他,续道:“赵国连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赵国。廉颇再败,还不与我们决战。赵王丹,也会逼迫廉颇与我们开战。”
王龁想了想,点头道:“不错。赵王丹年轻气盛,见我们数败赵卒,定会逼迫廉颇主动出战。”
蒙骜又道:“我们拿下了光狼城,就等于打开了长平的门户。此地离丹河,不足五十里。我们抵达丹河,廉颇定会反击。”
王龁道:“蒙将军认为,赵军会与我们在丹河一战。”
蒙骜点头道:“丹河,对赵军,对我军都十分重要。廉颇不战而退,就会辜负了他的名声。”
王邺道:“太好了。总算能够与廉颇一战。这一天,总算要等到了。”
王陵道:“我也想与廉颇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