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冷声道:“秦相,战场不是儿戏。秦相选择战,莫非是嫌我国阵亡的将士,不够多?”
范雎毫不关系前线战事的伤亡,淡然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他们为了王上的雄图霸业,为秦国战死。他们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又一人怒道:“秦相选择战,为何不奔赴战场。位居高堂,耍嘴皮子,谁不会。”
“文臣主和,武将主战,此乃国家兴盛之兆。”范雎看着言和的大臣,轻声道:“文臣献计,武将出力,此乃各司其职。我是文臣,征战疆场,杀敌斩将,这是你们武将该做的事。”
先前那人怒道:“秦相一句话,让我无数大秦男儿,战死疆场。王龁对战廉颇,虽取得一定战果,但也被赵国阻挡在丹河,不能前进一步。此战,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又一人道:“我们对战廉颇,难能取胜。”
范雎喊道:“廉颇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见范雎大言不惭,冷喝道:“廉颇,那可是三十年前,孤军破齐赫赫有名的战将。秦相,竟然小看此人。”
一人冷嘲热讽道:“秦相看不起廉颇,不如亲自对阵。秦相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拿去与廉颇对战。”
范雎见朝臣说完,语调不高不低地说道:“廉颇虽是赵国名将,但也是老人。赵国这等名将,还不是输给了王龁。依我看,廉颇也没什么了不起。诸位,莫非是被廉颇吓破了胆乎?”
“够了。”秦王稷被朝臣的争论,闹得头疼,大声呵斥。
朝臣见秦王怒喝,瞬间保持安静。
秦王稷的眼神先看着罢战之人,又看着范雎,嘲笑道:“秦相说得不错。文臣献计,武将出战。诸位各司其职,国家才会兴盛。廉颇不过老人耳!你们被吓成这样。我大秦将士的尊严,都被你们丢尽了。”
朝臣虽敢怒斥范雎,也不敢得罪秦王,请罪道:“臣等无能。”
秦王稷也知道,这些臣子对自己不满,但又不敢发泄。这些人表面说的是范雎,暗指的是自己。
秦王稷这几日,憋了很多怒气,趁势而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寡人想拿下长平,讨伐赵国。你们却被赵将廉颇吓得不敢出战。一个老人而已,你们有何惧。”
秦王稷训斥这些罢战的大臣,既是为自己出气,也是替范雎出气。这些时日,这些大臣的罢战之音,令他十分不适。
秦王稷训斥完罢战的大臣,气是出了。但,他也要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王龁与廉颇在丹河僵持。此战,长期僵持下去。他相信可以打赢赵国,但秦国也会被拖垮。
因为赵国,拖垮秦国。他日,如何征战诸侯,剑指中原。若韩、魏、楚等诸侯见秦国和赵国打得两败俱伤,联合伐秦,那该如何。
秦王稷看着范雎,问道:“范雎,你为何要与赵国一战。你可知道,我国现在面临的处境。”
范雎道:“臣,知道。”
秦王稷问道:“你知道什么。”
范雎见秦王是试探他,回道:“赵国与我国打持久消耗战,对我国有诸多不利。”
秦王稷追问道:“有何不利。”
范雎道:“我们劳师远征,意在速战速决。我们和赵国打持久消耗战,军械、粮草供给的弊端将会呈现出来。将士见不能速破赵军,士气也会衰落。这也是廉颇为何以守待攻的原因。”
“你既已知,为何还战。”秦王稷见他是明白人,却想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坚持战。
范雎朗声道:“我们罢战,就是向赵国示弱。我们不能向赵国示弱,就只能继续打下去。”
秦王稷见他欲言又止,喊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