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以为自已听错了,错愕了半晌才把目光转向苏大麦。见姐朝她点了头,她才慢慢弄清楚了。
“妈,你怎么想的,年轻的时候他都不要你,你现在五六十了他就要你了?”
叹了口气,苏小米继续道:“以前他嫌你生不出儿子,现在他又想骗你的退休金。妈,你一个月两千不到,你都给他花了,你自已花啥?你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退休金你自已花不香吗?“
“人都说少年的夫妻老来的伴,我不就是想着,现在老了能有个伴嘛。”闫红梅说的委屈巴巴。
“伴啥?他可不是来跟你作伴的,他是来让你给他养老的吧?到时候你得伺候他吃喝拉撒,洗脚水你都得倒。”苏小米边哄边劝,“现在不好嘛,你跟我姐住一起,带带孩子。你不用担心没有伴,以后老了我跟姐一起给你养老。”
闫红梅听不进去,这辈子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从一而终,苏有德一日为夫,终生为夫。
苏大麦在房间把睡着的儿子放在床上,出来看了一眼萱萱的房间,俩孩子也睡着了。她给俩孩子盖好夏凉被,又悄声关上了门才又走到客厅。
妹妹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给妈和妹妹各倒了一杯水,她坐在沙发上等着妹妹喝完,才开口道:“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不知道妈在家的样子。我总觉得妈挺孤单的,闲下来妈总是高兴不起来。最近爸加了妈微信,眼见着妈有了笑脸。”
苏小米知道姐说的是妈心里孤单,而不是身边。兴许妈是到了更年期,心态骤变。
而且,妈以前没有强迫她不能远嫁,就连现在也没有对她二婚有太多的管束。自已也不能太过自私,去左右妈的思想。兴许她觉得不好的,在妈那里反而是她想要的。
自从考了心理咨询师,她就明白了。不能背负别人的人生,孩子父母的也不行。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弯路要走,也有自已的南墙要撞,谁劝都不行。
就像撞过了南墙的自已,现在要她再远嫁,门儿都没有。
妈不左右她的命运,她也不能背负妈的命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析利弊,选择的主动权交给妈自已。
“妈,他嫌你不生儿子,王姨倒是给他生了儿子,可他说打就打说不要就不要。他自私自利没有担当,你要他有什么用?你觉得孤单了,我们以后多陪陪你。或者你找个老伴也行,谁都比他强。”
闫红梅惊愕的看着小女儿:“你说的什么话?他可是你亲爹。”
苏小米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妈,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爸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心寒。您想想,他要是真心想跟您过,以前怎么会那样对你。等佑佑大了,你跳跳广场舞,找个靠谱的老伴,生活肯定能过得有滋有味。”
闫红梅眼眶泛红,哽咽着说:“我知道他有很多不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而且他说他知道错了,想回来跟我好好过日子。我也这么大年龄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想着跟你爸过,以后死了能有地儿埋。”
“他把咱们娘仨赶出来了,宅基地和田地都是他儿子的了。就算你跟他过,百年之后他儿子还是会把他和王姨埋一块,妈你想想吧。”
听了妹妹的话,苏大麦也有些不确定:“妈,爸的话咱们不能全信。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以后再受委屈可咋办?”
闫红梅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说不定他真的改了呢。”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该说的都说了,苏小米最后道:“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但是就像你之前说我一样,自已选择的路自已走。”
安安午睡醒了,苏小米就带着安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