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裴羡之不容置喙,直接问。
“那些死士是陛下派来的。”
裴怀第想要封侯拜相,得到高官厚禄是真,可是怕死也是真。
如今陛下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知道自已想要活命,唯一一条路就是寻求庇护。
思来想去,普天之下,有能力保他一命的只有面前的人了。
裴怀第目光幽深,沉默半晌,几息后才开了口:“当初攻打南疆的时候,陛下听说了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传闻。”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小心翼翼朝椅子上坐着的人看去。
面前的年轻人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他看向自已,眸色平静,就像冬日结了寒冰的湖面。
他的沉默,让裴怀第越发忐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尽可能把自已从这个事情中摘干净。
也许看在他对他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上,他会饶他一命。
几经思索。
裴怀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爬下来,他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郑重朝裴羡之行了一礼:“殿下,微臣有罪。”
他唤他殿下。
这话如平地一声雷,惊得裴羡之心尖一颤。
他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抓紧,手背上青筋毕现。
眸中翻涌,似蕴含了无限波涛。
深不可测。
令人脊背发冷。
“当年攻下南疆,他们的巫师被活捉,严刑拷打之下,他透露了本国皇室最大的秘密。”
“说是南疆皇室之人血脉特殊,再结合阴阳蛊的作用,有长生不老之功效。”
“我当时窥探了陛下的心思,就主动献策,替他做成这件事。”
难怪,二十多年前,裴怀第能从朝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文官一跃成为风光凛凛的侯爷。
裴羡之一切了然,他就是他们一起创造出的拥有南疆皇室血脉的人。
更是陛下追求长生不老的工具。
“我的生身母亲呢?”他问。
裴怀第颤着声音:“听说是难产而亡。”
“南疆公主走的时候,只有陛下在她身旁,微臣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他也不可能去找陛下对质,先把自已的小命保住再说。
再说了,这一切都是陛下所为,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