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捧起他的脸,纪梓航的拇指擦过他湿润的眼角:“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纪梓航无奈笑了一下,“爱哭鬼,你看你哭了多少次?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他抵着费率的额头轻声说:“孩子的事……我接受了。但答应我,无论男孩女孩就这一次。”
热水重新漫过相贴的掌心,费率用力点头时,有温热的液体混进了浴缸的玫瑰花水中。
……
医院大厅里,纪梓航捧着一大束粉色康乃馨,与费率十指相扣地走过。
他们不惧流言蜚语,不偷不抢不犯法,他们就是要正大光明在一起。
“快看那两个小伙子……”一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阿姨用手肘碰了碰同伴。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戴着金丝眼镜的大爷摇头叹气。
电梯口,几个等候的病人和家属交头接耳:
“听说那个高个子是某公司的董事长儿子。”
“再有钱也不能这样伤风败俗啊!”
“就是,这要是我家孩子……”
护士站前,两个护士正在低声交谈:
“3床的病人刚才还问我这事呢……”
“管他们呢,现在都2025年了。对了,5床的检查单……”
走廊转角处,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赶紧侧身避开:
“宝贝别看……”
“妈妈,为什么那两个叔叔要牵手啊?”孩子天真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纪梓航停下脚步,从花束中抽出一支康乃馨,蹲下身递给小女孩:“送给你,小公主。”
他起身时,目光平静地环视四周,那些窃窃私语顿时安静下来。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费率隐约听见身后传来新的议论:
“其实……他们看起来挺登对的。”
“是啊,比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婿强多了。”
窗台上的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纪梓航轻轻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康乃馨的淡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姨,我来看您了。”他俯身为费母掖了掖被角。
费母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小航啊……前些日子,小率总是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纪梓航转头看向正在插花的费率,他耳尖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花瓣。
水珠顺着茎秆滑落,在玻璃瓶上留下一道透明痕迹。
“妈!”费率羞恼地轻唤,却在对上纪梓航含笑的眼眸时,连脖颈都染上了薄红。
费母颤颤巍巍的握住纪梓航的手:“我这身子……怕是等不到看孙儿出世了。”
纪梓航见状单膝跪在床前,双手捧住费母枯瘦的手掌:“妈。”
这个称呼让费母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纪梓航继续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率,也会让孩子知道,他有两个最疼他的爸爸。”
费率走到床前跪下,双眼猩红,三双交叠的手。
阳光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亮,照在三人含泪微笑的脸上,幸福仿佛在此刻定格。
“真好……”费母望着天花板,那里映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你们一定要狠狠幸福。”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嘴角却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