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里的标价贵的近乎离谱。
比江辞岁上一回陪母亲视察时,翻了一倍还多。
结合在外面遇上的那位客人的态度,江辞岁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她朝芳姨望了一眼,指着其中一方墨台问:“为什么是这个价?”
“啊?”
芳姨眼神呆呆的,还没完全消化之前那些震撼消息,这会儿猛然被江辞岁问到店里的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姐,这些东西的价格不是您定的吗?”
苏婉婉第一次带她来店铺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些东西的定价高的离谱。
但苏婉婉说这都是小姐的意思,让她放宽心,不用管太多。
只要兼着掌柜的头衔,负责监工,很多事让手底下人处理就好。
现在看来,只怕全是她这好女儿的主意。
江辞岁眸光暗了一暗,也看出了端倪。
见江辞岁神色不对,芳姨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回避着不敢看江辞岁的眼睛。
“小姐,对不起。”
江辞岁只沉默不语,扭头示意绿环把店里的伙计都叫过来。
不知者不罪,但父母的遗产被这样对待,她实在压不住心头冷焰。
她倒要看看,这家店究竟谁在管事?
从江辞岁复杂的态度中,芳姨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她红着眼,战战兢兢询问江辞岁:“小姐,奴婢能告个假吗?我想去找婉婉。”
她一问三不知,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念在那点旧情,江辞岁淡淡点了点头。
芳姨受宠若惊,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伙计们都到了。听说今天主家小姐到了,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尽显谄媚。
江辞岁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这些人。
无一例外,大多是新面孔,仅有那么一两个是原来的老员工。被人挤着,站在最后一排,看向她的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热切。
江辞岁又问了和刚才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倒是有了答案,一个瘦瘦高高,看着猴精的伙计对她说:“咱们铺子的东西好,进的都是上等货,价格自然比别家高一些。”
“哪里进的?进价多少,货单呢,拿给我看看。”
江辞岁不紧不慢的接上话头,语声不重,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伙计们立刻面露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磨磨蹭蹭的没有动。
绿环一见这情况,直接站出来训斥:“反了你们是不是?小姐的话都敢不听,分不出大小王是不是?”
“赶紧的,得罪了国公府,你们一个也吃罪不起!”
伙计被她吓得不轻,赶紧去拿账本。
等人拿来后,江辞岁稍微翻了翻就将账薄合上,递还给那伙计。
那伙计以为过了关,如蒙大赦来拿,却拿不动。
再抬头,便见到江辞岁犀利冷寒的目光,简直像一柄银刃直直戳破诡计。
她扬手将账本摔在地上,冷冷看着底下的人,冷嗤一声,“假账不藏好,还敢送到我面前,是要我替官府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