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太阳。”苏莺理所当然。
“不要。”他懒得陪她折腾,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并不配合。
她也无所谓,将他的轮椅也推到阳光下,自已躺在小床上,盖着毯子晒太阳。
炉火正旺,阳光透过琉璃窗暖洋洋地晒在身上,谢长宴眯了一会儿,周身的阴鸷散去了大半。
他扭头去看苏莺,女人原本用袖子遮住了眼睛,现今袖口滑落了大半,露出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臂搭在额头,红唇微抿,毯子紧裹在身上,隐约能瞧见凹凸有致的身段,原本吵闹的人在此刻是难得的安静,竟是已经睡着了。
阳光让女人原本便妩媚的容貌变得更明艳,谢长宴瞧着她,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不过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一炷香后,苏莺醒了,强行将他推出门,逼迫他亲眼看着自已心爱的亭子被锯成一块块木头。
谢长宴强烈抗议,然而抗议无效,这个女人我行我素到了极点,总之要么陪她在这里锯亭子,要么回去和她生孩子,两害相较取其轻,最终他还是孤坐在暖阳里,瞧着她锯亭子。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流浪的小橘猫,不停地“喵喵”叫着,苏莺难得丢下手中的锯和木头跑去厨房拿了些肉馅和热水,将橘猫诱到了谢长宴身旁。
橘猫就那样在谢长宴的身旁大吃大喝了起来。
谢长宴见过许多王公贵族养猫,那些猫各个被养得膘肥体壮,毛发锃亮,不像眼前这只,身材瘦小,明显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皮毛也分外干枯,让人没有想摸的欲望。
苏莺却爱不释手地摸着橘猫的小脑袋,橘猫吃饱了,满足地“喵”了一声,毫无戒心地将肚皮露出来给她摸。
谢长宴瞥了一眼橘猫,又看了一眼苏莺,脱口而出,“你也喜欢猫?”
“是啊。”她回答得很自然,随后疑惑地问他,“还有谁喜欢猫?”
“江蔻,她也喜欢猫,还养了一只蓝眼睛的波斯猫,总喜欢追着我挠。”
谢长宴的语气有几分怅然,他是在怀念那段双亲健在、自已也还健全的日子,然而这种怅然却被苏莺误认为是对江蔻的想念。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谢家出事,谢长宴理所应当会和江蔻成亲生子,两人郎才女貌,会成为京城人人称赞的佳话。
苏莺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她想起了之前那两个丫鬟说的话,好心劝慰他,“你好好养好身体,蔻蔻郡主对你一往情深,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呢?”
“有病吧!”谢长宴又莫名炸了毛,“谁要和她有机会啊?”
他有些嫌弃地皱起鼻子,“你们这些女人都麻烦得很,我宁愿去出家做和尚,也不想和你们这群麻烦的女人在一起!”
苏莺早习惯了他的傲娇,随意应了一声便换了个话题问他,“可爱吗?”
原本还生气的谢长宴便这样莫名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又去看那只小橘猫。
橘猫在她的抚摸下将眼睛闭起来了,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谢长宴瞧了一会儿,下了定义,“蠢。”
也不知是说人还是猫,又或许都是,明明说出的话满是嫌弃,凤眸又忍不住往苏莺和小猫身上看。
苏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谢长宴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声当成揶揄,不停地冷哼着抗议。
她好笑地瞧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好心提醒,“你脸红了。”
“我那是被冻的!冻的!”谢长宴提高了音量,不想再在苏莺这里丢面子,又道,“天快黑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急匆匆地推着轮椅往回走,怎么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