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侍郎夫人为他找了个女子留后,她前些日子来找我母亲抱怨过,说那个女子生得妖艳,却品行不端,把她给气得要死。”
“你说干出卖身子这个行当的,哪儿有好人呀?”
江蔻登时被这些话吸引了注意力,心中暗喜,面上却仍然装作温柔大度,
“人都有难过的时候,会做这些事的女子大多迫不得已,这世间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我们一般幸运,还是莫要太对她太苛刻了。”
此言一出,立刻迎来了周围人的夸赞,
“蔻蔻郡主真是善良体贴呢,谁娶了蔻蔻郡主,可是有福气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注)
“蔻蔻郡主可真有格局,比那男子也丝毫不输呢。”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蔻身上,江蔻亦被他们夸得有些飘飘然,全然没有注意到,江鹤安偷偷离开了宴会,低头混迹在一伙吃完饭的人中间走到了大街上。
……
苏莺瞧着眼前的小男孩。
男孩穿了一件白色金线绣祥云的棉袄,还未长开,却已足见眉清目秀、龙章凤姿,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贵气。
江鹤安也在抬头打量苏莺与谢长宴,瞧见两人一个是长相清秀的坐轮椅哥哥,一个是面容明媚眸中满是温柔的姐姐,不由得眼前一亮,
“哥哥姐姐,你们收养我吧!”
“噗!”苏莺第一次见到比自已说话还大胆直接的人,“你是哪家的孩子?你告诉我,我送你回家找你的父母。”
提到父母,江鹤安的神色明显低落了,
“我母亲生下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父亲不喜欢我,经常罚我打我,不给我吃好吃的,我连大年夜都在挨饿,被他们关起来打,我实在受不了,就逃出来了。”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言语,苏莺却莫名生出许多怜惜,好似和这孩子冥冥之中有许多牵绊。
她俯下身子抱住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江鹤安原本只是想博得眼前女人的同情心,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温柔的手,却莫名真生出了几分委屈,明明不认识对方,他却有种家的感觉。
他搂住苏莺的脖子,
“我知道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姐姐,做饭一定也好吃,姐姐,我不要我那个残暴的爹了,我只想跟你走,我们做姐弟,我会很乖,也会帮你干活的。”
苏莺还有些踌躇,江鹤安好似明白她的心里所想,“姐姐不要让我回家!再回家我会被打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长宴,谢长宴低声道,“这孩子的家中定然权势滔天,明日便能找过来将他接回家。”
她这才放心,对江鹤安道,“我可以带你回去,但是你要乖,不能乱跑,若是你父母来接你,你就要跟他们回去,听到没有?”
江鹤安乖巧地点头。
原本两个人回府,莫名变成三个人,江鹤安活泼好动,老师很早便告诉他要小心陌生人,他却莫名对苏莺和谢长宴生不起一丝警惕之心。
他一会儿去搂苏莺的胳膊,问她,“姐姐,我一闻到你身上的菜香味就被迷住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你都会做什么菜呀?”
一会儿又去帮谢长宴推轮椅,“哥哥,你的腿怎么了?我知道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夫,一般人都请不动他。”
“当然我也请不动他,但是我能跪下来求他,他若不同意我便一直跪,他一定能来帮你医治的!”
江鹤安看了看左边的苏莺,又看了看右边的谢长宴,又心生一计,讨好地笑道,
“我从小就没有娘亲,爹爹也不管我,哥哥姐姐,你们一个在左边牵我的手,一个到右边牵我的手,装作我的父母来爱护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