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并未发现母亲眼中的担忧,也未想到,就是他的这个决定,在十七年后害死了父亲和母亲。
如今愿望仍挂在最高处,当初的人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谢长宴有些落寞地垂下眸子,苏莺察觉到了他的难过,安慰道,
“你要哭就哭吧,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谢长宴险些被这坏女人清奇的脑回路气到头疼,“我才不哭!”
“我可以背过去不看你。”
“我不哭!”
“还可以先走远一些,等你哭完了你再叫我回来。”
“不哭!”
苏莺“哦”了一声,外面天冷,她推着谢长宴进了屋,用火折子生起火,待到屋里彻底暖和了,才又问他,“真的不哭吗?”
“小孩子才哭,你喜欢哭,你自已去哭!”
苏莺理所当然地开口,“我高兴得很,谁难过谁哭。”
“我才不难过!”
这三个月,谢长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抑郁和自责中度过,而自从苏莺来了后,他消沉的时间急剧减少,暴躁的时间却越来越多。
把人气得抓狂的罪魁祸首却还是一副悠闲淡定的样子。
苏莺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盘牛肉、一碗蘸料、一盘枣泥山药糕、一双筷子和一壶水。
她将食物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拍了拍谢长宴的肩膀,“行吧,不哭就吃饭了。”
谢长宴略有些别扭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枣泥山药糕送进了口中。
入口是山药的软糯,混合着枣泥的甜味融化在口中,竟是他未曾想到的美味。
他猜到苏莺的厨艺好,却未想到竟好成这样。
苏莺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桃花眼期待地瞧着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谢长宴不想助长这个坏女人的气焰,又夹了一片牛肉沾上蘸料送入口中,原本想仔细评判一番,奈何这牛肉做得又嫩又细腻,蘸料也出乎意料地美味,只能不自然道,“勉强入口。”
苏莺低垂着眸子有些失落地“嗯”了一声,她对其他事情满不在意,对做饭却出奇地上心,“那我明日再研究研究,不能怠慢了咱们谢小将军不是?”
坏女人总以强迫他、欺负他为乐,谢长宴厌恶她,然而当她真的开始低落,他却有些不自在,又忍不住补充,“其实还行,多尝几口便好吃了。”
她的眸子顿时明媚了起来,将盘子又往他眼前端了端,娇媚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柔和,“好吃就多吃一些。”
谢长宴有些不太习惯被她如此温柔地对待,不自觉地多吃了不少。
待他吃完,苏莺贴心地拿了帕子为他擦拭唇角,柔荑握住他的大手。
“谢将军和谢夫人有没有教过你,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呀?”
苏莺本就生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此时那双桃花眸正盈盈地瞧着他。
若寻常男人骨头早就酥了。
谢长宴并没那样好色,却也红了脸,有些局促地想挣脱开她的手,“嗯,教过。”
苏莺将他的手握得更紧,“那我为你做了好吃的午饭,你是不是也要报答我?”
谢长宴这才明白苏莺忽然温柔对他好是为了什么。
理智回笼,他强行抽回自已的手,整理了着装,用谈判的姿态面对她,“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不过,你拿了东西就要离开将军府。”
苏莺无所谓他的冷漠,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听说将军府有许多奴仆都偷了府内的名贵东西跑了,你既愿意给他们偷,那不如也给我一件,我只要一件。”
谢长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对苏莺的态度却快速冷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