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更气,蓦地转过身子直视她的眸子质问,
“不是说好拿了东西就会走吗?你要锯凉亭我也给你锯了,为何还要赖在这里?”
苏莺略显无辜地去哄他,“那凉亭还剩了一大半,未全都拿走呢,待全拿走了,我肯定会信守承诺的呀。”
他之前就是被这坏女人的鬼话给骗了!
谢长宴气得脸都红了,“那好,我明日便叫全府的下人去帮你锯亭子,若是锯完你还不走,我便差人将你赶走!”
苏莺知他是真生气了,却也并不慌张,反而缓缓在他身侧躺下,面朝着他轻搂住他的腰,将自已的脸埋入了他的脖颈。
两人离得很近,她温热的呼吸肆意打在他的脖颈里,谢长宴想挣扎,却莫名想到了他昨晚毒发的时候。
“你生气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不符合她本人的小心翼翼。
谢长宴身体僵直地不听使唤,想继续谴责这个女人的不知廉耻,许久后却只说出个“嗯”字来。
“为什么生气?”明明他方才已声声控诉过她,她却还是这样问他。
谢长宴的气已散了大半,“你答应我会走的,却没有做到。”
“还有呢?”她又问。
“还有……”有些事本不该说,此时听着苏莺轻柔的语调,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他又控制不住地一口气说了出来,
“你今早答应我要为我熬粥,我一直在等你,连江蔻带过来的东西都一口没吃,我饿到中午,才看见那些婢女在分粥,她们说是你熬的。”
苏莺没想到他在因为这件事生气,轻“嗯”了一声,认真道,“是我的错。”
她用手指细细地摸着他的脸,桃花眸对上他的凤眼问他,“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消气?”
其实谢长宴从将话说出来那一刻便不气了,却不想轻易说原谅,别扭了半天才道,“你上次不是说要送我一件礼物吗?我的礼物呢?”
她这才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桌上拿起在苏家收拾好的包裹,从中翻找出一个小木雕来递给谢长宴。
谢长宴拿着木雕坐起身子,苏莺在他的身后放了一个靠垫,又将烛台拿近了,他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着。
那是个小人,看样子是个小孩子,骑着一匹小马,手执长缨,木雕很粗糙,以苏莺穷得叮当响的经济状况只可能是她自已雕的,小人的脸上却特意挖出了两个小凹点,看起来是两个酒窝。
“好丑。”他皱起眉,略有些嫌弃地将木雕放在床头看了一会儿。
“确实丑啊,我也觉得很丑。”苏莺瞧着谢长宴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对方却明显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谢长宴虽嫌弃丑,过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拿起来在手中把玩。
苏莺忽然问他,“吃过饭了吗?”
“当然没吃,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谢长宴望向她的眸子里满是怨气。
苏莺笑,“那喝粥吗?”
“当然要喝,这是你欠我的!”
苏莺又去为他熬粥,谢长宴的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了,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