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呆愣了片刻,有些厌弃地看着它。
残疾后,谢长宴的官职依旧保留,却再未去上过朝。
苏莺将朝服在谢长宴身上比了一下,笑道,“瘦了,都撑不起来了。”
“废话。”他略有些嫌弃地看着她,“还要多久?我困了。”
“睡得着吗?”苏莺数了一下,“还有七八件衣服。”
他冷淡地“哦”了一声,还是与苏莺一起将东西收拾完。
自瞧见那件官服后,他的心情明显低落,苏莺坐在桌前调调料,调了一会儿走到床边,发现他还未睡着,于是笑嘻嘻地叫他,
“谢长宴,我颈椎有点痛。”
“干嘛?”他警惕地睁开眼看她,苏莺谄笑着注视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漂亮小狗,
“你给我按按吧。”
苏莺从未放弃他的腿,他对她的这种请求也不会拒绝,却到底低估了她厚脸皮的程度。
起先只是颈椎,按着按着她又要按后背,后背按完了还要按腿,腿按完了还要按脚,按着按着又和他滚到一起去了。
等谢长宴反应过来自已被骗时,苏莺已经穿好了衣服为他按腿,烛光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晕,谢长宴抬起手,为她将额间的碎发挂到耳后。
她朝他笑,谢长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抓紧闭上眼,“我要睡了。”
苏莺加快了按摩的速度,收好东西为他盖上被子。
春日的被子略薄,上面还有苏莺的体香,天气转暖,苏莺已不会像八爪鱼似的粘着他睡,他却反而不太习惯,挣扎了片刻,回身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
青石巷的春日如期而至,暖阳高照,冰雪消融,柳树也已抽出了新芽,不同于京城其他地方的权贵云集,此处房屋破旧、上雨旁风,处处显示着清贫。
苏晚穿着一件橘色的薄棉袄,梳着堕马髻,她施了不少脂粉,努力将眉眼化成苏莺的样子,自认如此便是美艳无双。
其实她生了一张娇俏的面容,更适合少女的妆容,打扮得如此美艳,反倒像老了十岁。
苏晚讨厌苏莺,却也嫉妒苏莺,欺负苏莺的同时,也总幻想自已有苏莺那样绝世的美貌。
李青梅穿着一件湖绿色的棉袄,母女两人一起抱着新做的婚被、嫁衣走在巷子里,面上皆是喜气洋洋。
苏晚年前相看了个八品小官家的公子,两家一拍即合,随即定了亲,对方虽只是八品,却比苏家这种平头百姓不知强了多少。
这天大的馅饼砸得苏晚合不拢嘴,这几日到处撺掇着李青梅为她准备嫁妆,她早想好,
“人家起码也是个当官的,嫁妆起码要五箱,银票要一百两。”
李春梅像炸了毛一样地骂她,
“咱们家哪里有一百两?!不要做梦了,给你四十两,加三箱嫁妆够够的了!”
“四十两哪里够?!那可是官宦人家!”苏晚不悦地瞪大了双眼,“我早看见了,你偷偷藏了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