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回到将军府已是卯时初。
清晖院内一片寂静,只有那棵古树的树枝上站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往常这时候谢长宴还未起,苏莺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却没想到一抬眼,便与正坐在桌前看书的谢长宴四目相对。
“小将军想我想的睡不着吗?”
她说着,笑着关上门去打开窗,大片的晨光从窗户处透进来,正好落在谢长宴的身上,他被刺地微微眯起凤眸。
“自作多情,谁想你想的睡不着了?”
苏莺拉了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胳膊搁在桌上,手拄着脸,歪着脑袋,用那双盈盈的桃花眸盯了他好一会儿,
“那眼睛里怎么全是血丝?你老实说,昨晚睡了几个时辰?”
“我睡不着又不是因为你!”谢长宴别扭地垂下眸子,耳根不自然地泛红。
苏莺强忍住笑,稍微直起了身子凑近他,握住他的手腕眨了眨眼与他撒娇,
“好,那还请小将军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呀?”
“够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他就要推着轮椅回到床上,苏莺站起来拉他的手。
她原本一直逆光站着,谢长宴对着强光看不清她的脸,此时两人转换了位置,他才瞧见她的异常,
“你的脸怎么了?有人敢打你?”
他扶着轮椅的扶手,险些就要直接冲出去为她讨回公道。
半天使不上力,才反应过来自已现在是个残疾,重新坐了回去。
“谁敢打我呀?这是我自已不小心撞的。”
这是苏家的家事,谢长宴插不上手,她索性不与他说。
谢长宴一眼便看出那是指印,没拆穿她,薄唇却吐出三个字,“蠢女人。”
他去找了药箱,从中找了药膏为苏莺上药,苏莺乖乖巧巧地坐在阳光下,让他上药时看得清楚些。
李春梅那一巴掌并不算重,奈何苏莺的肌肤又白又细腻,只一点红痕便显得分外清楚。
谢长宴瞧见她浓重的黑眼圈,细细为她上药,“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不是说中午吗?”
“想你了呀,就回来了。”
她故意软着声音,用手指勾住他的衣领往自已身边拉,谢长宴果不其然地又脸红了,呵斥道,
“够了!你一晚都没睡,还想和我行房,是想死在床上吗?!”
他表情很严肃地说着这种浪荡的话,苏莺“噗嗤”笑出了声,待笑够了,才问他,“谢长宴,你饿了吗?”
“饿。”他从昨夜到今早都未吃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