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我绝不会先低头。◎
苏妙漪虽离开了热热闹闹扎烟火的人群,但却也没有走远。
她独自沿着靠在墙边的梯子,悄悄上了房顶,往还算宽敞的屋脊上一坐,怔怔地望着底下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凌长风等人。
身后忽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动静,苏妙漪一愣,转头看去,上来的竟是容玠!
素来清高自傲、做什么都手到擒来的容大公子,竟是拖着他那袭价值不菲的黑领狐裘,手脚并用地爬着梯子,动作笨拙而生疏。一改往常的淡定自若,此刻他紧皱着眉,俨然一副有些难以招架的模样。
下一刻,他脚下甚至踩着狐裘下摆,不小心滑了一下……
苏妙漪都被吓了一跳。
好在容玠的手死死扣着梯子,还是勉强站稳了,不过抬头朝苏妙漪看过来时,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爬这么高做什么?”
容大公子声音发飘地叱问道。
苏妙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容玠的脸色转而黑如锅底,“还笑?”
“又不是我叫你上来的。”
苏妙漪收敛了笑意,朝容玠伸出一只手,“行了,我拉你上来。”
容玠顿了顿,抬手握住了苏妙漪的手,借着她那点微弱却稳当的力道,上了屋顶。
容玠在屋脊上坐定,静静地缓了一会儿,才将袖中那个写着“吾女妙漪”的红封递给了苏妙漪,“压在烟火箱底的随年钱。”
一眼瞥见那红封上熟悉的字迹,苏妙漪神色一滞,好不容易舒展的秀眉再次蹙起。
她蓦地夺过那红封,刚想动作,却又顿住。
“怎么了?”
容玠问。
苏妙漪垂眼,脸上的神情也忽晴忽阴,半晌才将那揉皱的红封展开,长舒了口气,“我在纠结,要不要把这随年钱扔了……”
她的双指摩挲着那红封,小声嘀咕,“从手感上来说,这里面好像是笔不小的数目。我可以和包随年钱的这个人过不去,但不应该跟钱过不去……”
最终,她咬着牙感慨了一句,“我可真是个没骨气、见钱眼开的小人啊……”
容玠没有追问什么,思忖片刻,他从袖中又拿出了三个红封,递到苏妙漪眼前。
苏妙漪的目光顿时从“吾女妙漪”上移开,落在了那三个印着容氏暗纹的红封上,错愕地,“做,做什么?”
容玠平静地解释道,“一个是我母亲给你的,一个是二叔给你的,还有一个,是我给你的。”
“……”
“这三份随年钱加在一起,一定比你手里那份多。”
趁苏妙漪恍神时,容玠将她手里那枚红封抽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你可以把它扔了。”
“……”
苏妙漪愣愣地看向容玠。
这似乎是在说,只要有他在,有容氏在,她苏妙漪可以和任何人、任何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