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过年了◎
出于对祝襄的防备,苏妙漪又将他献上的计策琢磨了几遍,连《戎史杂谈》也翻来覆去的研究了许久,打算拖到年后再决定要不要按照祝襄所说的做。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临安城又应景地飘起了雪,虽不似前段时日那样大雪纷飞,但也在地上积了一层雪,足够让城里的孩童们堆雪人、打雪仗。
苏宅里,苏积玉和凌长风搬着凳子到处张灯结彩。这是苏家来临安后过得第一个年,也是这么多人一起过年,所以他们布置得格外用心。
院子里,苏妙漪和江淼正在帮苏安安堆雪人,只是堆着堆着,苏妙漪就没了耐心,披着件红色披风就往雪地里一蹲,嚷嚷起来,“苏安安!”
江淼也转头到处看,“苏安安呢?”
“谁知道,说要堆雪人的是她,现在跑得没影的也是她……”
苏妙漪正埋怨着,苏安安就拿着一封书信从屋子里小跑了出来,“姑姑,我给我爹寄信去啦!”
“你那个赌鬼爹都不要你了,你还天天上赶着给他写信……”
苏妙漪忍不住皱眉,“而且都和你说了多少次,那收信的茶楼是你爹以前做工的地方,以他的性子,能老老实实在那个茶楼待上十年吗?而且你逢年过节给他写信,他一封都没回过,你还写什么写!”
“……”
“就连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在苏安安懵懂无知的眼神下,苏妙漪的声音越来越低,终是恨铁不成钢地摆摆手,“算了,去吧去吧。”
苏安安这才露出笑容,心情雀跃地朝外奔去。
苏妙漪无言地目送她跑出院子。
江淼愣了愣,问苏妙漪,“苏安安有爹啊?”
“……聊胜于无。”
苏妙漪扯扯嘴角,忽地想到什么,冲江淼笑道,“跟你爹没法比。”
江淼的脸色瞬间一黑,山雨欲来。她阴恻恻地笑起来,笑得苏妙漪心里一咯噔。
不好,发疯的前兆……
苏妙漪蹭地站起身就想跑,可还没跑出几步,江淼的雪球就像连发的炮弹一样朝她身上狠狠砸了过来。
凌长风刚贴完窗花来到院子里,就见苏妙漪在单方面被江淼“欺负”。
看见凌长风,苏妙漪顿时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快步朝他奔了过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苏妙漪那红色披风上已经尽是散落的雪色,就像是特意绣上去的纹样似的。而她头发上、脸上也沾了些乱琼碎玉,有的化开了,有的还维持着晶莹剔透的六瓣状,瞧着格外生动鲜活……
凌长风被美色所惑,呆怔在原地,下意识张开了双臂迎接苏妙漪。
然而苏妙漪却直接绕过凌长风,直接一转身站到了他背后。
于是江淼疯狂砸过来的雪球全都噼里啪啦正中凌长风,糊了他一脸白雪。
凌长风:“……”
待苏积玉从回廊里经过时,院子里已经陷入一片混战。不知道谁在帮谁,谁和谁是一派的,只能看见一通乱砸的雪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白茫茫的雪雾里,尖叫声、叱声和笑声混杂在一起。
苏积玉堵着耳朵摇摇头,“四个人加起来都年过花甲了,比幼童还能折腾……”
他正嘀咕着,一枚硕大的雪球就飞过来,刚刚好砸中他的身后。苏积玉扭头一看,就见自己刚换的新衣,偏偏在最尴尬的位置化开一团水渍……
苏积玉登时吹胡子瞪眼,步伐矫健地翻过回廊,也攒起雪球加入了战斗,“哪个浑球刚刚砸得我?!”
随着苏积玉的加入战斗,院子里打闹的年纪瞬间从年过花甲直逼年过百岁。
与吵吵嚷嚷的苏宅相比,容府里的过年氛围便没有那么热烈。尽管宅院里也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可还是静悄悄的,十分冷清。
从前扶阳县主在时,临安城里的不少高门大户还会上门来送年礼,容府还会设宴款待。可今年在容玠的授意下,却是将这一切应酬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