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忧色顿消,转为深深的钦佩。
“陛下圣明远见,臣万万不及。”
“北蛮虽凶,然其不善攻坚,我军若能以新式利器在其最为骄横之处迎头痛击,使其胆寒,确有可能令其望而却步。”
“北蛮一退,凌慎小儿便如断臂之犬,不足为虑。”
“臣这就去安排,务必将所有新式武器,秘密送往北门,交由阿尔克将军亲自部署。”
仁王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凌云不由得感叹道:“跟聪明人沟通,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
与此同时,京城北面数里之外的北蛮大营,气氛依旧压抑。
昨日攻城失利,损兵折将,让这些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草原汉子们,都憋着一股无名火。
就在屠克可汗余怒未消之际,帐外亲兵匆匆来报。
“大汗,金陵凌慎麾下大将秦新,求见。”
屠克可汗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身儒将打扮,神色却带着几分傲气的秦新,在北蛮士兵的引领下,走进了中军大帐。
他身后只跟了两名随从,面对帐内数十名虎视眈眈的北蛮将领,倒也显得镇定自若。
“大炎使臣,秦新,见过北蛮大汗。”
秦新站在帐中,对着上首的屠克可汗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的是外臣之礼。
屠克可汗见状,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
他冷哼一声,粗大的手指敲击着身前的案几,声音如同闷雷:“外臣?”
“秦将军,本汗记得,你们那位凌慎陛下,送来的亲笔信中,可是自称‘臣’,愿奉我北蛮为尊,永为藩属。”
“既然你主是臣,那你这做臣子的臣子,见到本汗,为何不跪?”
屠克可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帐内北蛮众将,也纷纷怒目而视,手中的兵器握得咯咯作响,仿佛秦新再敢不敬,便要将他当场撕碎。
秦新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骂凌慎为了借兵,竟下了如此血本,连称臣的条件都答应了。
但他面上却依旧不卑不亢,朗声道:“大汗此言差矣。”
“我家陛下与大汗乃是盟友,共讨国贼凌云,何来君臣之分?”
“两国交往,自有礼仪,秦某代表的是大炎,行外臣之礼,并无不妥。”
“放肆!”
一名北蛮将领忍不住怒喝出声。
屠克可汗眼中寒光一闪,刚要发作。
一旁的副将巴图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屠克可汗躬身道:“大汗息怒。”
他转向秦新,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几分压迫:“秦将军,我家大汗所言,并非无的放矢。”
“你家陛下信中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如今两军合作,当以诚相待,些许礼节,何必如此计较,伤了和气?”
巴图这话,看似劝解,实则还是在逼迫秦新。
秦新心中权衡利弊,知道今日若不稍作退让,恐怕连话都说不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如此,为表诚意,秦某便依北蛮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