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因着方才她写信时想着李齐光,脸上还带着温软甜蜜的笑容,一双杏眼儿弯弯的,里头似盛着秋水,让人似要沉溺其中。
“多谢霁云。”她柔声说道。
赵霁云眼睫轻颤,不说话,却抚着胸口一阵咳嗽,“咳咳,咳咳……”他脸色苍白,看着摇摇欲坠,病弱的模样,竟是与李齐光病时有几分相像。
禾衣这才是想起赵霁云昨夜里发了烧,这会儿还病着,她轻声寒暄两句:“你还病着,多喝些热水,多躺着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赵霁云听了这话,被褥下的手忽的攥紧了,呼吸一滞,咬着牙竟是气得发笑。
若今日是李齐光病成这样咳成这样,陶禾衣怕是早就忧愁地凑过来,热水都要用口渡过去吧?
除却面对李齐光,她难不成是木头人?
禾衣不知赵霁云所想,也从不去揣测他所想,她自觉自已也算是礼仪周到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外来女眷。
她起身道别。
赵霁云自然不可能挽留,他微微笑着说:“嫂夫人慢走。”
禾衣点头,金书出去送这主仆俩。
赵霁云便看着陶禾衣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恶狼狂追,裙摆随风飞扬,恨不得乘风离去一般。
“青石!”赵霁云高声喊了一声。
刚才离开的青石一下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那信,二话不多说,便将刚才禾衣写的那信捧出来递给他。
赵霁云面色阴沉沉的接过信,直接撕开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一手算不上多好的字,但有着女子甚少有的刚劲风骨,力透纸背,他看到这字迹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恬静婉约的陶禾衣会写出这样一笔颇有筋骨的字。
这字迹有些像李齐光,但李齐光的字还要柔和风雅一些,想来是李齐光教她写的字。
赵霁云将注意力从字迹上收回,再是看向内容。
只越看,脸色越难看,陶禾衣在信中写“二郎,妾思你慕你,盼你穿暖食好,盼你无忧无病,盼你早日归来,与妾早日有麟儿。”
赵霁云捏紧了那信,微笑着看向青石:“麟儿,你说好不好笑,她竟盼着与李齐光诞下麟儿,青石,你来说说李齐光还能用吗?”
青石刚毅的脸上冒出三滴汗,道:“回五爷,那药是宫廷禁药,混入酒液便再不能起,无解药。”
赵霁云笑得温柔,他淡淡道:“我生得不俊美吗?”
青石低垂着头:“五爷俊美温雅,乃上京第一公子。”
赵霁云却没有被哄住,温声问:“那她眼里怎么只有李齐光呢?”
青石迟疑着,说:“因为李齐光还活着。”
赵霁云眉毛轻扬,唇角含笑,顺着青石的话道:“他必须得活着,只是我有些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