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的墙壁地面很是粘腻恶心,若让头发披散着,好像也会和这黑漆漆的牢狱黏在一起。
没人探查出长公主的窘迫,她也不愿意开口。
只是自己找了一根树枝,盘起了那不知为谁而披散了半生的秀发。
狱卒殷勤的替李承泽搬来一张椅子,李承泽垂眼瞧了瞧,并没有坐。
他走近狱门,俯视着他那坐在干草堆上的姑姑。
长公主瞧见他的动作,半垂着头,黯然而轻嘲一声,“怎么,是嫌狱中的椅子脏?”
她恨恨的眼神瞪着他,“那姑姑这里,若换成是你进来,你又要怎么待下去呢?”
她垂眸讷讷道,“哦,差点忘了,你是帮助陛下平反的赢家,是不会进这牢狱之中的。”
李承泽静静听着她的所言所语,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是姑姑被欲望蒙蔽了头脑,而非是侄儿有手段。”
长公主听了他的话,本想勾起一个冷笑出来,但却早已没有任何力气能让脸上出现表情。
“嗬嗬,李承泽,你莫非真的以为自己赢了?”
她低垂着的头费力抬起,狠声而言,“我筹谋半生,虽然现在被你押在狱中。。。”
长公主望向牢中天窗,痴痴笑着,“呵呵,虽然你有那个黑袍人相助,能现在将我们关在这里。
“但你还不知道吧,东山之上云集天下所有大宗师,陛下定是回不来了。”
“而你,李承泽。
也不要肖想能自己笑到最后,登上皇位。”
长公主目光骇人,“没有我,你对付不了北齐和东夷城的联手进犯!”
她双手狠狠抓住坐下的稻草团,“放了我,我有法子助你坐稳大庆的皇位。”
眼神灼灼,眼中的欲望和野心从不曾被恶臭的监狱给磨灭。
“陛下已葬身东山。”
李承泽看出了她的想法,沉默了许久后起身,再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苦荷,四顾剑,亦是。”
他欲走,却被后面的声音给叫住,“你说什么,他们也死了?”
长公主睁着一双美目,注视着李承泽那不似作假的表情,不敢置信的再次嘶吼,
“不可能!
你在骗本宫!
李云潜会死,他们是大宗师怎么会死!
!”
她目眦欲裂,愤怒的声音使她的嗓子听起来嘶哑无比,肺部由于过度换气,此时发出了嗬嗬的声响。
“不可能,不可能。。。”
她如机械一般重复着这三个字眼,坐在草堆上,只觉四周都变得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