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强抢?!
董婶儿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我们这提着一篮子最新鲜的鸡蛋上门,这是正儿八经的下聘!
懂不懂?下聘!
你城里来的,不懂我们乡下的规矩?”
“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二牛看上你家清清,那是你家丫头片子的福气!
我们给足了面子,带了东西上门提亲,你倒好,还说什么强抢?就算你告到公社去,我们这也是合理合法的说媒!
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那女人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一副“我占理我怕谁”
的模样。
她身边跟着的几个帮腔的男男女女也跟着起哄:
“就是!
二牛妈说得对!”
“老傅家这成分……啧啧,能找到二牛这么个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当女婿,那是烧高香了!”
“董婶儿,你就别犟了,快让清清出来吧!”
董玉兰哪里见过这种胡搅蛮缠的阵仗。
她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嫁给傅建国,也是养尊处优的,虽然跟着丈夫下放吃了不少苦,骨子里的教养还在。
面对这种村妇撒泼式的逼迫,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仍旧死死地用瘦弱的身躯挡在门口,护着屋里的女儿。
“我说了!
我们不嫁!
清清还小!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她的声音颤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被称为“二牛妈”
、嘴角长了一颗显眼媒婆痣的女人,见董玉兰油盐不进,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悄悄对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男人会意,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着假笑,嘴里说着:“婶子,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粗鲁地抓住了董玉兰的胳膊,看似是搀扶,实则用了极大的力气,硬生生将她往旁边拉开!
“哎呀!
你干什么!
放开我!”
董玉兰惊叫起来,拼命挣扎,却哪里是那壮汉的对手。
媒婆痣女人趁机就往门里挤,一边挤还一边扬声喊道:“清清啊!
我是二牛他妈!
你开门让婶子看看!
别怕,婶子就是跟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