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好像,确实有点……高兴得过头了。
他需要冷静一下。
傅遮危转身,迈开长腿,几步走到了院子角落的水井边。
黑省的四五月,春寒料峭,尤其到了晚上,气温更是低得厉害。
他摇动辘轳,铁桶沉入漆黑的井底,再提上来时,带出满满一桶冰冷的井水。
傅遮危深吸一口气,没半点犹豫,直接舀起一瓢冷水,对着自已的头脸就浇了下去。
冰凉的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单薄的衬衫,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往下淌。
他又舀起一瓢,浇在身上。
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但那股盘旋在心头的燥热,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
房间里,傅清清耳朵贴在门板上,正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听到那清晰的“哗啦啦”
的水声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乖乖……
傅清清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外面那是什么动静?
她哥……她哥该不是在用井水冲凉吧?!
这个认知让她的小心脏都颤了颤。
疯了!
她哥一定是疯了!
这天才刚开春,晚上冷得要死,他居然用井水冲凉?!
就算年轻火力壮,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已身体啊!
傅清清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果然是因为小雪姐的事,高兴得失去理智了吧?
啧啧,男人啊……
她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水声,默默地裹紧了自已的小被子。
算了算了,疯了就疯了吧,只要别再来找她麻烦就好。
她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吧,明天……明天说不定还能去找小雪姐姐玩呢!
*
翌日。
天色才蒙蒙亮,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曙光生产大队,空气里带着春日独有的湿润和微凉。
林见雪已经醒了。
她动作轻巧地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宿舍外简陋的洗漱台前。
冰凉的井水拍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她对着一小块模糊的镜片,慢条斯理地梳理好头发,编成两条整齐的麻花辫垂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