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声音瞬间垮掉,“那……那是卖给谁?”
“不卖。”
凌曦的声音斩钉截铁,“送。”
“送?!”
惊蛰满是惊诧。
祁长泽眉峰微挑,看向沈晏。
后者眸色深沉几分。
只听凌曦继续道,语调平缓,却多了几分肃然。
“如今北蛮蠢蠢欲动,边境若失守,国将不国,你我可还能有安生立命之地?”
“再说,这泼天的富贵,就凭我一个弱女子,守得住吗?”
惊蛰急了:“怎么守不住!
主子背后有爷,还有小侯爷!
有他们撑腰,谁敢动咱们的矿山?”
“可我不想。”
凌曦的声音淡淡。
“我不知道这矿到底有多少,能打出多少刀枪箭矢。”
“我只知,边关将士们,多一支箭,或许就能多杀一个敌人。”
“多一把刀,就能多砍翻几个蛮子。”
“活下来的人,也能多一些。”
她顿了顿:“不过是一千两银子买下的两座山罢了……”
“这点银子,买得来将士性命吗?”
“买得来这日后的河清海晏,全家安康吗?”
话音落下,阁内再无声息。
阁外两人亦静立无声,唯有风拂过湖面,带起细微涟漪。
沈晏垂下眼帘,只有微上扬的唇线,泄露了几分心绪。
祁长泽侧头看向沈晏,目光灼灼,低声:“子安,你方才还赞长安大义。”
“如今看来,这世间有此胸襟气度的女子,”
“又何止一位?”
这位凌小娘,当真有趣。
他唇角笑意加深,正欲转身离去,免得打扰了人家主仆私话。
谁知——
“吱呀——”
一声轻响,阁楼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正好与一个脸上带着道浅疤的丫鬟打了个照面。
惊蛰猛地一愣,瞧见沈晏,连忙屈膝行礼:
“奴婢惊蛰,给爷请安。”
又对着气质卓然的祁长泽福身:“给这位公子请安。”
祁长泽此刻心情极好,声音也带了暖意:“免了。”
凌曦听到动静,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