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时间急步上前,搀扶起浴桶中的男人。
赵文煊睁眼,站了起来,这次他的动作慢了一些,方才那强烈的里外夹击,可把这个坚毅男人折腾得不轻。
饶是如此,他还是轻拍了拍顾云锦的手,微笑安抚道:“勿慌,我无事。”
顾云锦只得点点头,随即接过小太监奉上的细棉布,亲手伺候他擦身穿衣。
此间事情暂告一段落,司先生早已踱步出了外屋,赵文煊领顾云锦出去时,他正姿态闲适地坐在楠木交椅上,端着一盏清茶品茗。
“先生辛劳了。”赵文煊知他为人,也没多表达谢意,只领着顾云锦坐了,郑重说了一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药浴期间固然痛苦至极,但起来后缓了缓,赵文煊已经感觉到身上轻快了一些。
他从前身姿矫健,武力过人,但自从中毒后,身上的力量及精气神仿若被束缚了一部分,虽然总体仍优于常人,但只有赵文煊清楚其中差别。
如今经过第一次解毒,赵文煊立即清晰地感觉到,从前被束缚着的那部分,如今是解放了一些,力量与精神相较于今晨前,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赵文煊面上镇定自若依旧,但心中是有激动的,自在世为人以来,这奇毒便是如刀俎至于身前,如今他终于是开始解脱。
他对司先生自是感激万分。
司先生听了,只一笑,道:“此乃举手之劳,殿下无须介怀。”
随即,他放下茶盏,再次替赵文煊检查指甲上那一事浅紫,然后又取了一滴血,仔细地尝了尝。
“恭喜殿下,此毒已去除一部分。”司先生微笑道:“大约再针灸药浴四、五次,这毒便能完全根除。”
他沉吟片刻,又说:“这拔毒所用之药,药性极为霸道,并不能连续进行,不过殿下体魄强健,七天一次亦可。”
言下之意,便是赵文煊大约一个月后,便能完全解毒。
安静端坐的顾云锦闻言登时大喜,赵文煊亦欣然道:“烦先生劳心。”
司先生笑着表示无碍。
随后,他站起来,抱拳道:“既如此,在下七天后再来。”
秦王府待司先生以上宾之礼,他待得也挺惬意的,只不过,他性喜游历,如今到了秦地,自是于游历一番的,这解毒的缝隙也坐不住,要出去转上一圈。
这点赵文煊也了解,前世司先生在王府待了数年,亦是时不时如此,于是,他便笑着道:“先生自可随心意来去,万不可拘谨。”
双方暂时告别后,司先生直接便长身而起,潇洒出门。
顾云锦却有些小担忧,她忍不住对男人说:“这司先生可有目的地?”
万一要找人,也好有个地方。
方才在里屋时,她问过赵文煊感觉,男人很肯定颔首,表示毒性确实解了一部分,这好不容易见到曙光了,司先生却要出门,顾云锦肯定有些忧心的。
这司先生看着不似个言而无信的人,她就担心有事耽搁了他。
赵文煊却笑道:“锦儿勿要担忧,司先生游历天下二十余载,一贯来去自如,可从没任何人能强留得了他。”
顾云锦被说服了,人家游历几十年都好好的,肯定有过硬本领在身,她自不必杞人忧天。
她一颗稍稍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