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铃儿眉心间的魔纹悄然泛起温热,她轻盈地向后退却半步,纤细的指尖已悄然无声地攥住了一枚透着诡谲血色的骨钉。
自那些圣地携礼登门请罪以来,各式奇珍异宝、法器灵物便络绎不绝,而这骨钉,便是其中之一,暗藏锋芒。
公孙可的左手轻轻垂于身侧,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袖摆之下,星陨剑的剑柄悄无声息地滑入她温润的掌心。
自那日起,星陨剑脱胎换骨,化作了与她心灵相通的先天道器,随她意念而动,或隐于微末,或展露锋芒,大小由心,灵动非凡。
三位小萝莉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眼帘轻垂又迅速抬起,仿佛晨露般清澈的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即,她们的脸上绽放出纯真无邪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最无瑕的花朵,一切心机与戒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老前辈怎知我们是大衍弟子?"
王浅浅歪着脑袋,眼眸中带着几分好奇,而此刻,她背后的赤焰铃悄无声息地震颤起来,宛如轻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圈又一圈细腻的金色涟漪。
涟漪所及之处,仿佛有无形的网铺展开来,将方圆数里的气息悉数捕捉,尽数收敛于她那颗敏锐的心中。
一旁,老者的虚影轻轻咳嗽了两声,那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沧桑与疲惫,他胸前的降魔杵隐隐透出黑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老衲生前与贵宗……咳咳……颇有些渊源。”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庄重。
“而且,”老者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直视着王浅浅等人,“你们身上,流淌着混沌残鼎的气息……”
王浅浅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随即恭敬地行礼道:“原来如此,多谢老前辈慷慨释放佛光,为我们抵御住了那些阴冷的鬼气。”
老僧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的暖阳,将脸上的皱纹都温柔地抚平。
他的眼中闪烁着慈悲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苦难与迷惘。
“呵呵,没想到……大衍圣地竟然又出了你们三位年纪如此之小的天骄,当真,后生可畏……”
他嘴角边缓缓渗出一缕黑血,却被他以极快的速度轻轻抹去,仿佛不愿让人窥见这份隐秘。
眼瞳深处,刹那间跃动着宛如深夜墨池般的黑色纹路,幽邃而神秘。然而,这些奇异的纹路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他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波澜不惊。
“老前辈,您感觉如何?可有需要我们效劳之处?”
公孙可轻声细语,步伐轻盈地向前几步,目光关切地落在老僧人胸口那支深深嵌入的降魔杵上,神色间满是诚挚的担忧。
随着公孙可的靠近,老僧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暖,如同冬日里和煦的阳光,慈祥而安宁。
那是一种长辈对后辈特有的温柔与慈爱,仿佛公孙可并非外人,而是他膝下承欢的孙女,正被细心呵护。
“好孩子……我时日不多,今日在此,也好将这一身绝学……全部传承下去……”
“你靠近一点……与我有缘之人……自可以全部习得……”
话音尚未消散于空气之中,往生碑上镌刻的“大悲”二字竟诡异地渗出丝丝缕缕的粘稠血泪,宛如沉睡的悲痛在这一刻被猛然唤醒。
老僧人的魂体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重压,口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漆黑如墨、黏腻异常的液体,为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不祥。
公孙可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震撼,他终于看清了那石碑之上隐藏的真相——
那绝非庄严的梵文,而是由无数细小骷髅骨片精心拼凑而成的诡异咒文,每一笔一划都透着森然与绝望。
“动手!”一声低沉而坚决的命令划破夜空。
三道身影几乎在同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宛如三道闪电划破黑暗。
王浅浅轻踏赤足,所及之处,方圆三丈内的土石仿佛被无形之力引爆,轰然炸裂,而她手中的赤焰铃则化作九道炽烈如火环,将四周牢牢封锁,火焰跳跃间,映照出她坚毅不屈的脸庞。
古铃儿手腕轻挥,五张泛着幽光的人皮符箓脱手而出,瞬间化作一只只形态扭曲的幽鬼,它们尖啸着扑向老僧那虚幻的身影,利爪撕扯,獠牙毕露,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公孙可亦不甘落后,手中星陨剑骤然绽放无量剑光,直逼那佛光鼎盛的往生碑底部刺了过去。
三女齐齐动了起来,速度极快,甚至不给那老僧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论演技,果然就算是小时候的女孩子,也绝对不容小觑,就连老妖精都被骗了过去。
"尔等怎敢!"
老僧的脸庞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的厉鬼,身上那件原本庄严的袈裟,在刹那间化作万千条蜿蜒扭曲的毒蛇,狰狞毕现。
原本柔和的佛光,陡然间变得猩红如血,那些看似被净化、实则暗藏狡黠的鬼气,竟凝聚成一条条阴冷的锁链,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三人的脚踝,寒意直透骨髓。
公孙可眼疾手快,剑尖轻轻一挑,石碑底部那片掩盖真相的青苔应声而破,露出了隐藏在下的真面目——那狰狞诡异的鬼纹,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石碑上肆意蔓延。
这哪里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佛门往生碑,分明是那魔道中人用来炼魂夺魄的恐怖鼎器之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