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有他在,长宁谋算什么都要平添一分变数。
可他这个人风轻云淡的,总是可以做到存在感很弱,弱到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就像现在。
若非长宁看到春晓,想起慕清彦曾帮过她的忙,她几乎要忘记他也在长安这件事了。
“他来长安,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着长宁,毕竟她现在的实力远不如他。
但造成问题的那个人却是风轻云淡地坐在山水间,清泉在他左手边叮当作响,伴着林间鸟鸣,梵香熏衣,意境悠长。
“慕郎志趣高雅,这梵香烹茶的事也唯有你能做得如此清幽。”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远处走来。
慕郎为之添茶:“仙长谬赞,论之志趣高雅,清彦在辽东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道长这青山绿水间来得畅快。”
“哈哈,你这小子,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衍道长拂尘一扫,从慕清彦面前滑过。
男子平淡无奇的面孔上如被雾水沾湿,每一寸肌肤都黏上了细密的水珠。
慕清彦笑笑,取过一旁小童子递上的汗巾拭面。
“多谢,”他递还汗巾。
那小童子正要说话,却卡在喉咙里没能出声。
背景是山清水秀,入目是眉目如画。
小童子哑然愣神,手里汗巾啪嗒掉在地上。
慕清彦轻笑,向衍道长扬了扬下巴:“怪你师傅。”
衍道长哈哈大笑,拂尘一扫,“阿一,你先下去吧。”
“是,师傅。”被唤作阿一的小童子赶忙回神,小跑着离开。
“衍道长居所真乃宝地,连一个小童子都是贵人之相。”慕清彦目光黏在小童背影上,笑说。
“那也比不得辽东,人杰地灵,皆蕴毓在你一人身上。”衍道长摸着鬓角垂发,看到那已是花白,失笑两声。
慕清彦叹了口:“道长又来消遣我。”
“不敢不敢,”衍道长摆手,“不过你不在辽东好好躲清闲,跑到这长安凑什么热闹?这可不像你啊。”
慕清彦不答,反而道:“四月星象有异,我走了一趟。”
“此事贫道知晓,庆安的乱子。陛下也时常念叨,说他的大公主若是没有早夭,必定许给你这样的优秀儿郎。”
慕清彦眸光一凝。
衍道长摆了摆手:“贫道失言,失言。”
“无妨。”慕清彦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