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宁眉目冷峻,坐回正坐。
她底下跪着的老太监颤巍巍称是,不明白长宁为何突然反应这么大。
“陛下传的虽然是口谕,但起居郎处却有本记,殿下当可查证。”老太监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特意解释道。
长宁正正神色,语气从容起来:“你当年是母后宫中的领事大太监,这件事为何不提?”
世人都以为是柳后主动抱着公主去拜见皇帝,这才撞见行刺之事,但今日听到此处,显然不是这样一回事。
“这……老奴觉得没必要说啊,也没人没过问此事。”老太监有些讪讪:“陛下哀痛太深,老奴也不敢提及。”
若是引起陛下自责,他小命难保。
方才若不是长宁要他陈述旧事,一时走嘴,也不会提到此事。
长宁不语。
主动过去和被召见在旁人看来当然是没什么差别,即便是前世的长宁也不会留心这么一个细节,但如今的长宁却不一样了。
她思虑周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如果母后真的是被父皇召见的,按着宫里的规矩,传陛下口谕也是要公之于众的,当日宴饮在场的那么多人,为何没有一个听到这份口谕。
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父皇做了吩咐,让传口谕的人不要声张,要么,就是有人假传口谕,故意将母后骗过去。
不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都足以证明,母后的死绝不是个意外。
难怪母后要掉包她,原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但母后既然知道事有蹊跷,怎么还是去了。
长宁眉头紧锁,手指波浪似得翻动。
“你先退下吧,这件事不要同别人提起。”长宁吩咐。
老太监也是宫里的老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规矩。
“娘娘对老奴恩重如山,便是殿下不嘱咐,老奴也不会说出去的。”老太监说道。
长宁让他退下,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这便是凤印的好处。
即便六宫中人摇摆不定,但她如今手握凤印就是这六宫中的掌权人。
那些奴才也不敢像前世那般对她阳奉阴违。
这让她少走不少弯路。
木鸢端着茶盘进来奉茶。
长宁饮了一口,还在思索。
光有凤印显然不够。
她要的,是查清楚当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