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名头?父亲有什么名头?十项新政吗?在京都,人人夸赞父亲,难道说……因为苏大海与咱们不来往,多次落井下石,旁人知道了,为父亲打抱不平。”
程知意讥笑,
“不是。
是苏大人深谋远虑,得知父亲名声大,兴许会起复。
上个月,跟旁人喝酒时,透露出他与父亲是同窗,是好友,是亲戚,还是同一届的进士,他还说他也曾拜在张首辅名下。”
玉婉接茬,
“他可真不要脸,他早想什么了。
早前他咋不这么说呢。”
“听说附近州县许多举子都因此去拜会他,还有不少文人墨客从远地而来,想与之结交。
苏大人长袖善舞,在河间府名利双收。”
“啊?他们傻吗?哥哥,我跟你说,我去过京都我知道,这帮子文人最不要脸,最喜欢沽名钓誉!
呸!”
“没想到,引来了伙流民,他们恨父亲提得均田策,瓜分了他们的土地。
夜间围攻苏宅,放火杀人,要不是官兵及时赶到,苏大人一家恐怕全都会死于非命。”
“天啊!
河间府?那么大的城镇,他们也敢行凶!”
玉婉瞪大眼睛目露惊恐,
“那咱们怎么办?村里有民兵,但也不是保护咱们的!
苏家高门大户都被烧了!
咱家这儿小破房……”
“说这些做什么!”
程惠柔拍桌子呵斥,
“让不让人吃饭了。
玉林峰害得人家流离失所,恨他不应该吗?他提得政策,有人获利,就得有人让利。
再说哪儿个衙门口没冤案,地方实施的时候,指不定有官员做手脚,穷苦的人更穷苦,富裕的人更富裕……家破人亡的流民,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摊上这样的爹,就得受着。
快吃,以后咱家不存粮了。”
大家默默不做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玉婉抬头瞄了眼程知意,小声追问,
“苏大海还是官身,再敛财不就得了。
没你说得这么严重,东山再起很快。”
“他的同僚揭发他以新政的名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他被收监了。
听说证据确凿,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