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厨房看了一眼,有点生气地说:“我家厨房也不脏吧。”
马春梅还是不卑不亢地说:“这是我个人习惯,真不是故意刁难您。要不几位去我们家打听打听,我家的锅底儿都干净得能当床铺呢。这要是厨房不干净,我做饭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
李副主任看出点门道来了。
不管马春梅有没有看出来叶家小少爷想找保姆,反正马春梅是想显摆一下自已的厨艺。
要是这小祖宗看上了马春梅,以后说不定全家还得靠着这层关系呢。
这马春梅从自已家能进了小祖宗家门,天生就是自已能用得上的人了。
这被踩一脚又如何,他愿意跪下来让马春梅随便踩。
李副主任赶紧笑着打圆场:“那是,马大姐在药房也是出了名的爱干净,那药柜子擦得都能当镜子用了。”
钱富贵也回过味来了,“就是啊,马大姐家里干净得不行。别人家的厨房都是黑乎乎的,她家的厨房啊,一年抹一次石灰,都能给别人当新房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副主任自然就叫人来打扫卫生了。
两男两女把厨房挤满,马春梅指挥着人清理厨房,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个小时之后,厨房和客厅的窗户都擦得锃亮,从外面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马春梅展示厨艺。
案板上的刀光在窗外透进来的自然光下闪烁,马春梅的刀刃贴着鸡胸骨熟练地游走。
铁锅烧得发烫,都有点发白了,菜籽油一倒进去,“刺啦”一声,腾起了青烟。青红花椒在滚烫的油里“噼里啪啦”地炸开了细小的气泡,干辣椒的香气一下子就弥漫开来,特别霸道。
“刺啦”一声,鸡丝下了锅,白雾裹着那股又辣又麻的香味,直冲到房梁上去了。
少年正握着茶杯呢,手不由得顿了一下。
前后七分钟吧,第一盘菜就上了桌。
开饭店的,没有别的就是手快。
泛着焦糖色的鸡丝盛在青花透光的瓷碟里,上面还顶着几片翠绿的香菜叶,那股辣味混着麻香钻进了少年的鼻腔,刺激得他鼻子直发酸。
中段大概二寸长的排骨在冰糖熬成的焦糖汁里翻滚着,一碗花雕酒浇下去,“呼”的一下,火舌窜起了半尺多高,把八角、桂皮这些香料的香气都燎进了排骨的骨缝里。
另一边的煤炉子上正煨着枣核儿肉呢,琥珀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颗颗像枣子似的肉核吸饱了油脂,变得鼓鼓囊囊的,还颤巍巍地裹着一层蜜色的糖衣,炸过之后,咬起来脆生生、酥酥的。
黑鱼片在蛋清里滚了一圈,薄得像蝉翼一样,还透着光。老坛酸菜切成细细碎碎的,和泡椒一起在猪油里炒出了香味,鱼骨熬成的浓汤在锅里翻滚着,最后才把雪白的鱼片放进去。
出锅的时候,一勺滚烫的油浇在干椒圈上,“嘶啦”一声……
那声音听着简直要把人馋死了。
红油金汤的酸菜鱼一做好,那小味儿挠~一下子就把屋外几个人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李副主任家的胖媳妇馋得在厨房外面直打转,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