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
周通、萧寒冲上来,扶住他。
“头儿,没事吧?”
“我……我没事……”李唯安喘息着。
“杀!一个不留!”
李唯安嗓子眼里蹦出几个字,字字带冰碴。巡天刀杵地,勉强支住摇晃的身子。右臂那伤口,早不是肉长的模样,黑血糊着焦肉,看一眼都扎眼。
金鳞卫斩马刀,火光里舔血。
拜火教徒,早炸懵了,香主也变焦炭了,哪还有胆子?一群待宰的羊羔,挤成一团,腿肚子哆嗦。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小的们也是混口饭吃!”
“好汉饶命!不想死啊!”
哭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金鳞卫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群铁疙瘩,刀抡圆了,割草似的收人头。
“噗嗤!”
“噗嗤!”
“噗嗤!”
刀子入肉,一声声催命,阎王爷点卯。
血,红了地皮,汇成小水沟,焦土上淌。
胳膊腿,脑袋瓜子,零件似的,丢的到处都是。
空气里,血腥味儿,焦糊味儿,齁得人想吐。
活阎罗殿,人间炼狱。
“头儿,这些碎催,咋办?”萧寒蹭到李唯安跟前,低声问。脸上血糊了一层,活脱脱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小鬼。
李唯安没吭声,眼珠子杵在最后一个拜火教徒身上。
嫩瓜蛋子,十七八岁,脸上还挂着奶膘。跪地上,筛糠一样,眼珠子里全是怕。
“别…别杀我!”嫩瓜蛋子破音了,“我…我还没蹚过婆娘被窝呢!”
“我…我上有爹娘要养!”
“我…我真不想死啊!”
哭丧棒似的嚎,绝望到家了。
李唯安瞅着他,眼神沉得像铁块。
这小子,让他想起自己当年。
也他娘的,做过几天好梦。
现在呢?
李唯安慢吞吞抬起巡天刀。
“头儿!”萧寒叫了一声,嗓子都劈了,要拦。
“住手!”周通也蹿过来,脸蜡黄,“真要赶尽杀绝?朝廷饶不了咱们!”
“杀够了!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