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来……干娘,你别骗我,阮湘她真的不在你家?”
封阳心口发堵,一阵不安在心底泛起,瞬间笼罩他的全身。
徐婶眼神一下慌张起来,“她说她眼睛不舒服来找我看看,我给她上了点草药她就走了!”
“封小子你是不是欺负阮湘了!
我说她眼睛怎么红得不对劲……”
徐婶急得直跺脚,眼神恶狠狠瞪着封阳,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
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走的时候天正黑,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
封阳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慌乱和不安冲得他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嘴唇一下毫无血色,苍白得发抖。
他和徐婶长年打交道,看她神色就知道徐婶不是在说谎骗他。
阮湘不见了?
她在村里走动得少,连路都没走全,她能去哪?
黢黑的天连路都看不清,她明明最怕黑了,她不回家她能去哪?
还是说她回家找他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脱不开身……
封阳握着炭火盆的手指兀自用力到发白,上次王大山的事才过去不久,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紧张得喉咙发紧,强行冷静下来,“徐婶,你看见阮湘回去时走得哪条路吗?”
徐婶急得团团转,“我看着她往你家走的……”
“不行,这天又黑又冷的,得尽快把人找到。”
徐婶身子一转,急匆匆往院里跑,“怀香,思远,快起床,阮湘不见了,咱们快些去找人!”
话音刚落没多久,庄怀香就冲了出来,“阮湘怎么会不见?”
“封阳!
你他娘的干什么对不起阮湘的事了?!”
封阳紧抿着唇,胸口的心像是要马上跳出来。
“我往回家的路上找找,你们再在院子周围仔细看看,阮湘在村里的朋友不多,她没地方去……”
他扔掉手上端着的炭火盆,举着手中的火把就往家赶。
冬天的夜很静,静得只吹起一阵微风都带着声响,像一只孤魂野鬼时不时低低嘶吼。
封阳走得很慢,举着火把时不时钻进路边村民扎好的粮食杆堆和小树林。
“媳妇……”
“阮湘,你在哪?”
封阳爬上平日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小山坡,眼神细细打量过能躲人的地方,“阮湘,你别躲了,你干娘很担心你。”
喊了半天,四周依然是静寂一片。
封阳跳下山坡,穿过小树林,继续往家赶,说不定他媳妇已经冻得回了家。
屋里的样子和他刚离开时一模一样,封阳一张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媳妇就连家里点着一盏油火都怕黑,家里才刚初冬就生上了炭火。
她身子那么娇气,胆子又那么小,现在外面又黑又冷,不知道整个人颤抖得缩成了多小一团。
那张笑颜如花的小脸,说不定早就冻得苍白一片,上面布满了泪痕。
封阳微微闭眼,一点湿润染上漆黑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