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宙遥视线落在曲明钊裆上,下意识就想伸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什么,又忙缩了回去,只一双眼睛担心而纠结的看着那里。
曲明钊本来是逗趣他,见他这般,一时也有些尴尬住了。
半晌干咳一声,把他脸推一边:“行了别看了,没什么大问题,还能用,倒是你,这是不痛了?”
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像是忽然解开了封印。
尾椎处被他遗忘的痛意一瞬袭上神经,阮宙遥痛叫一声捂住尾巴骨,龇牙咧嘴,五官都挤在了一处。
之后路上,他没敢再靠曲明钊腿上,忍着痛意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侧坐着,脸朝窗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面上的表情一本正经,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杂粥。
刚刚的情形,让他想到了几月前的事情。
那天他从网吧出来,在寒夜里露宿,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冷又饿,最后实在是快要熬不住了,就萌生了偷点钱吃一顿的念头。
谁知这一偷,竟然偷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哥身上。
被抓包时,他吓下的手一抖,就戳到了对方的命根子上。
他那时候除了害怕就是窘迫,真是觉得自己完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偶遇,能让他重新回到大哥的身边。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惊奇、温暖、惶惑、瑰丽、踏实、不安……
他好像是做了一个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梦,而那寄人篱下、遭人白眼的暗无天日的前尘过往,,在这一场梦里,都渐行渐远,最终变得恍如隔世起来。
“你小子是那什么非酋附体吗,怎么整天不是生病就是受伤的?”
从医院出来,曲明钊没好气数落他。
“对不起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他小心而羞愧的模样,曲明钊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喜,嘴上的话也跟着更不好听:“知道麻烦我,以后就注意点。”
“……嗯。”
曲明钊看了他几秒,收回视线,扶着他下楼。
对方的态度很老实很诚恳,然而却让曲明钊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又说不上来应该是怎么样。
两人晚饭吃的简单而健康,一个玉米排骨汤,两道清炒小菜。
天太冷了,外面也不适合遛弯,饭后曲明钊拿了本书做沙发上打发时间,看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喂,招招啊,晚饭吃了没有啊?”
没等他开口说话,对面的人已经道。
招招是曲明钊的乳名,他如今都块而立之年了,身边还会这么叫他的,也就只有曲家和他外祖家里的几个亲人了。
阮宙遥坐在他旁边,电话接通后,他也听见了对面传的那个苍老但是舒缓温柔的女声。
“吃了,您吃过了吗?”
曲明钊说话时,面上浮现出几分阮宙遥不曾见过的温柔。
“你堂兄他们都回来了,明天早点过来吧,中午一起吃饭,你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奶奶亲自收拾的,回来住阵子,等过了年,医院上班了再回去。”
曲明钊顿了下,道:“奶奶,我这几天有点事,年前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