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另一人就是齐王司马冏,刘羡连忙向两位宗王拱手行礼。
而司马遹挥手间,东宫内的其余宫女侍卫已经全退出去了。
成都王对刘羡微微一笑,客套说:“久闻刘君大名啊!
令堂去世之时,我深感同情,还感叹造化如此残忍,竟将活人逼入绝路。
没想到啊,您竟然成为了一位国家栋梁,想必令堂泉下有知,也会深感欣慰吧!”
刘羡平时听从的吹捧多了,但提及母亲的人却很少,司马颖如此说,令刘羡心中一暖。
他正要回话时,一旁的齐王司马冏突然插话道:“刘君的官署已经定下来了吗?”
刘羡答道:“已经定下来了,就在马市南边。”
“这样啊。”
司马冏想想又说:“我在宫中听说,鲁公贾谧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将你调为荡寇将军,并没有再让你领兵的打算,而是准备让你负责些管理军粮、甲仗的杂务,不再起用你了,你可有心理准备?”
刘羡听到这话,先是抬头看了司马冏一眼,而后又看向司马遹,见太子面无表情,刘羡便慢慢回答道:
“在下也不是第一日步入官场,有些事情,自然也是知道后果的。”
“那你怎么看鲁公?你恨他吗?”
“身为臣子,当然不是凭借好恶来做人做事,我与鲁公有龃龉,恰恰是因为鲁公做事只讲私情,不论公义。”
司马冏仍然咄咄逼人,他再问道:“什么是公义?”
刘羡回答道:“当然是举贤用能,亲亲爱人,上慰江山社稷,下安黎民百姓。”
“哦?”
司马冏目光炯炯地盯着刘羡,再次发问道:“难道不是恪尽职守,忠君爱国吗?”
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了。
很显然,齐王的这番发问,是要刘羡向司马遹表忠心,无论司马遹过去对刘羡有多么大的恩德,但时间总会改变一个人,再次确认忠诚是有必要的。
可如此强迫性的发问,未免有些不体面了。
刘羡沉默片刻,回答说:“莫非方才在下所言,并非忠君之道耶?”
司马冏说:“若有篡逆之贼,横行于世,忠臣该当如何?”
刘羡说道:“自然当杀奸贼,平篡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臣子也不能忘了本质,要致君尧舜,匡扶主上过失。”
说到这,场面又再次安静下来。
太子司马遹挥了挥手,对一旁的司马冏哈哈笑道:
“哈哈哈,齐王,我怎么说来着?刘怀冲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犯上的人,没有人能在口头上赢他。
我都不敢这么和他说话,你来自讨苦吃!
哈哈哈……”
司马遹如同孩童般笑个不停,有些紧张的气氛立马缓和,司马冏也笑了起来,他再次对刘羡说:
“你确如太子所说,是名心怀天下的良臣。”
刘羡低头说:“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名直臣。”
司马颖接话说:“现在朝中多是佞臣,直臣已是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