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庆帝自然乐得开心。
她笑了笑,抚着小腹,“只是这孩子还有好些时日才能出来呢,陛下劳累一上午了,先歇一歇吧。”
不必她示意,旁边扶桑已经命人将小厨房专门做出来的冰镇饮子和各类冰镇瓜果端上来了。
这也是崇庆帝喜欢待在倚华宫的原因。
淑嫔很懂他的心思。
每每都能精准地抓到他渴了或是累了的那一些微末细节,而后呈上他看得上的东西。
这并不是说其他后宫女人不讨好他,只是没在那个点子上。
吃着瓜果,纳着凉,替即将出生的孩子挑选着吉祥如意的名字,崇庆帝十分享受这样的日子。
这些时日,边关战事吃紧,朝中政务繁忙不说,大臣们也是争吵不断。
加上程让在京中大臣府邸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令本就暗潮涌动的朝堂上爆发开来。
每日上朝,他都头大得很。
但他知道,无论是北境战事,还是京中程让正在办的事情,都不能停下!
可他是人,也会感到烦躁劳累。
这个时候,比起去霓裳殿与杨婉因畅谈诗词歌赋哄美人高兴,他更喜欢在杨佩宁这里静静待着。
一来淑嫔懂她,二来淑嫔即将临盆,他在这里,整个朝野上下无人敢置喙什么。
崇庆帝再次感叹淑嫔的好用。
而巧合的是,杨佩宁正好洞察了他这一想法。
于是二人不谋而合。
哪怕杨佩宁偶尔提起杨婉因曾经来过的事情,他也没有如何理会。
接下来的几日,崇庆帝雷打不动地去上朝、看望皇后,然后回杨佩宁这里。
杨婉因接连到正殿几日,都被拒之门外。
不过崇庆帝也不算冷待她,好歹将宋嬷嬷给放了出来,又回到她身边去伺候。
宋嬷嬷回归,干劲十足!
得知陛下再一次留在正殿而不顾杨婉因,宋嬷嬷怒从中来,目光中尽是杀意。
“娘娘,您难道还要忍受淑嫔踩在您头上吗?她不过一介卑贱庶女!
若非您的缘故,她根本进不了宫,更遑论享受这些富贵!”
杨婉因正在修建花草,闻言手下一用力,折断了才要绽放的花朵。
“宋嬷嬷,你好不容易出来,可别再因为这张嘴又被送回去。
杨婉因是以嫡女身份入宫,若现在暴露,只会叫父亲被冠上欺君之罪。”
宋嬷嬷想及宫正司的黑暗,嘴上收敛了些许,只是她也更恨送她入宫正司的杨佩宁了。
“可她明明占了您的好处,现下还勾引了陛下,令姑娘您怀着孩子还独守空房!
实在可恶!
姑娘您能忍,老奴可忍不了!”
杨婉因叹息,伸手,将那娇花掐下放在掌心。
“可她毕竟是我的长姐,我难道真能让她去死吗?”
宋嬷嬷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计较。
“姑娘您放心,老奴不会让您白受这些罪的!”
望着她出门去,杨婉因收紧了手心,碾搓着本该盛放的花骨朵,随后手心一摊,衰败零落的花瓣儿便了无生机地落在地上。
她见状,嘴角微勾,将失手折断的枝杆也丢到一边,继续侍弄起其他盛放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