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不敢。”
她垂着眉眼,说着恭顺的话,泪却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赵端怔住,“你……”
她却连忙背过身去,不看他。
虽然怀着孕,身量瞧着还是单薄,背影孤单又落寞。
赵端知道,她很聪明。
所以一定知道他对她的利用。
正因爱之深,才会如此难受吧?
赵端第一次有对她解释的欲望,“朕是皇帝,所以很多事情,难免要委屈你以周全大局。”
她连抽泣声也小了下去,似乎是努力控制的结果。
“嫔妾知道,嫔妾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陛下早朝累了,先去休息吧。”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赵端只得走了。
临走前,又回望了一眼她的位置。
崇庆帝一走,正殿空了大半。
槐序不解,“娘娘,您好不容易才和陛下有些进展,怎么又叫陛下离开了?”
扶桑给她递过来一块热帕,杨佩宁熨了眼,眼眶虽还红着,眼神里的诸多情绪却早已消失不见。
“女人一味的顺从,只会叫男人觉得理所当然,连怜惜都不会有。
从前我只是一颗听话的棋子,对陛下而言,不过是物件。
帝王岂会对一个冰冷的物件动心?”
她将帕子放回托盘中,扶桑很快端来鲜花汁子汤供她净手。
而这鲜花汁子的味道,与她身上那味道如出一辙。
将手放进里头泡着,温热瞬间便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任何情绪,一旦达到了顶点,都会变质。”
半晌后,她收了手,精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眼里野心愈发浓烈。
“我是棋子不错,我要他利用我,也要对我愧疚至深。”
槐序醍醐灌顶,惊诧于自家娘娘这胆大包天的谋算。
不过很快,她和扶桑都升起同一个念头。
不管娘娘要做什么,她们必将全力以赴助娘娘如愿!
槐序主动去接了杨佩宁递过来的净手帕子。
“只是娘娘,您将陛下推了出去,可就便宜霓裳殿那位了。”
“便宜?”
杨佩宁望着自己如葱般的手指,闻着那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笑得意味深长,“但愿杨婉因真的能如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