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时时在提醒自己脖子上有一道名为死契的枷锁。
自由只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宝珍知晓,就是二夫人对世子也是极为听话的,她压根不敢反驳,拿起锁将屋门上了锁。
“桑姑娘,你可别怪我,我也没办法…”
她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
“没事。”
桑七很累,干了一天活,月事又让她疲乏,但她瞪着眼看着窗,脑子里思绪翻滚。
最后还是有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她尽力挣扎命运织就的网,可还是一次次被打破美好。
“哭什么。”
这声音突然从屋顶上响了起来。
桑七吓得失了声,呆呆地往上看去。
就对上了白日那双寒眸。
男子又掀开了几片瓦,轻飘飘落了下来。
桑七目瞪口呆,这是白日就剩一口气的人?
他一掀衣摆,单膝跪地,腰背笔直,冲桑七双手握拳,“救命之恩,我这条命今后便是你的。”
“你快起来,别跪着。”
桑七下意识地不喜别人跪她。
因为她也不喜欢跪别人。
再说了,好不容易救活的一条命,要是折腾没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男人站起了身,身形踉跄了一下。
桑七怕他再摔倒,病上加病,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来扶他。
男人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他还顺手挑了个刚世子没坐的椅子。
桑七又躺了回去。
两人都沉默着。
桑七脑子里很乱,她觉得凭这男人飘下来的身手,大概也是能带自己离开这屋子的。
可离开了之后呢?
没有路引,她就只能在循州。
循州可不大,世子能把劳役免了,找个人想来也不难。
躲到荒山野林中去,那些虎狼猛兽,她是能杀个猪,也没法跟这些搏命。
再说了,以世子现在对她的这强烈掌控欲,难免不会用二夫人来威胁自己。
想着想着桑七睡着了。
男子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起身躺在了软榻上。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唯一挂着的香囊,香囊上绣了两个小字。
“裴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