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点点头,进去后,她一边在温水里洗着帕子,一边对桑七低语,“世子在外面。
说有要事。”
桑七拧干帕子,轻轻地给二夫人擦了擦脸,一双眼哭得通红。
她这才走了出去。
心里像坠了个大石头一般沉重,郑家的事不会这么简单解决。
卫乐湛看着桑七像霜打的茄子,终是不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有我,别急。”
桑七觉得这是从世子口中说出最好听的话了。
接着,卫乐湛将休书递给了她。
桑七并不识字,她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二叔写的休书,已拿到了衙门。”
桑七直接将休书撕了。
“这事先不和婶婶说。”
丧母的同时几乎丧父,丧尽家财,还要被丈夫休了。
这些打击太重。
简直不让人喘一口气。
“世子,求你教我,这时应怎样做才能帮婶婶?”
桑七很认真地对卫乐湛行了一礼。
卫乐湛有些诧异,桑七行的礼是世家小姐才会行的,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事的好时机。
“此前郑万钱应该不会冒着得罪国公府的风险来欺负二婶,今后却不好说了。
郑家虽称不上是首富,作为皇商,背后的关系网却也错综复杂…”
桑七以前听这些是极不耐烦的,可如今却听得很认真。
她不喜这些贵人们。
“永宁候与郑家关系极为密切,永宁候如今势力正强,不是国公府能得罪的。”
桑七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了。
“所以我们只能将金钗交给郑大少爷,再利用刺史施压,将这位贵客送走。”
卫乐湛很清楚,在没有足够势力时,隐忍是唯一的办法。
“我也能去把郑大少爷杀了,但郑家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他是不会为了二婶,而用国公府所有人的性命安危去冒险。
念在曾经的亲戚关系,以及桑七的份上,他会力所能及地帮把手,但多的也不会做。
桑七道了谢,“多谢世子。”
她将金簪从衣襟里拿了出来,“婶婶将金簪给了我,你拿去给他吧。”
她知道郑大少爷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刺史毕竟是循州最大的官,没有足够的好处,郑大少爷怕也难再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