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玹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所以此事要慎而又慎,我不想冤枉了他。”
随后他又补充道:“若他真的是假的,也就意味着我父王很可能遇害了,这个仇不共戴天!”
夏梨落握着他的手,说道:“此事务必小心。”
景玹微微颔首,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感慨万千。
幸好有她在!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儿时的一些事,越想越觉得如今这个父王变了许多。
“他从我五岁时就对我非常严厉,而且逼着我修习曜日神功。我再也找不到一丝慈父般的关怀。我懂事得早,便以为他只是在培养我,为了我的将来。如今细想来,便又觉得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那晚,我让他画张母亲的画像,祭奠母亲,他却以大事为重推脱。后来……”说到这儿,他沉默了,眼神随之暗淡。过了一阵,才接着道,“我画了一幅印象中的母亲的画像拿给他看,他竟无半分感觉。”
夏梨落呼吸一滞,眼睛蓦地瞪大,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有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些。
景玹温柔地看着她,内心渐渐安定下来。
“记忆中,父王对母亲是很好的,在我五岁之前,他每年都会带着我去祭拜,可后来,我竟忘了从何时起,这件事也不复存在。”
“父王喜欢你的母亲,却也顾及我,还曾经带着我去见你的母亲,问我喜不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呢?”夏梨落笑着问,有意化解他此刻的沉重。
景玹扯了扯嘴角,伸手抚摸她的脸。
“若知道她是你母亲,又怎会不喜?”
夏梨落却大笑起来,对上他不解的眼神,乐不可支。
“原来子珺也会犯傻。”
景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调皮!”
夏梨落抓住他的手,掰弄着他的手指,一根根修长匀称,十分赏心悦目。
“幸好你父王没有和我母亲在一起。”
景玹将她轻拥入怀,沉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夏梨落又说起皇后之事,问道:“这几日皇上都没有踏入后宫,我想寻个机会将皇后送到御书房去。”
景玹凝眉沉思片刻,说道:“皇上近日在为边关之事发愁,恐怕未必会将皇后之事放在心上。”
“边关又怎么了?”夏梨落靠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问,“不是让夏傲天出征了吗,还有何问题?”
“那是北疆,如今西北地区又传来士兵哗变的消息。”
“嗯?三皇子?”夏梨落惊讶不已,那个能征善战的三皇子,怎会控制不住手底下的士兵?
“你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对吗?”景玹嘴角噙出一丝冷笑,说道,“当年西北军是你父亲的部下,后来皇上畏惧他手握重兵,就将西北军分出一半支援北疆。然后将你父亲召回,一直没有再让他去边关,而是派了三皇子过去。”
“可是三皇子在军中威望显赫,即便过去,自己也是带着亲信部队的,又怎会闹出这样的事?”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景玹早已将问题想透,此刻也不再隐瞒,说道,“他野心勃勃,此次没能拿到想要的兵权,不可能坐以待毙。”
夏梨落并未觉有多意外,只是心生寒凉。若真是景项飞所为,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安排这件事的呢?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景项飞似乎并不信任他们,有许多事已经将他们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