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陈总是真的跟他有交代了,所以他不敢再把我推到第一线去。
很快,谈项目的客户们来了,都是一些半老徐娘,她们像是饥不择食的饿狼一样,只矜持了一会就和我的男同事们打成了一片,不但互相开低俗的玩笑,而且互相灌酒,有一对还喝起了交杯酒。
我开始扮演上次贺以天的角色,给他们点歌、倒酒、递茶水,跟一个碎催一样。
陪了两三个小时以后,贺以天让我先走,看得出他是真的照顾我。
我也没客气,穿上外套就准备走,贺以天忽然叫住我,他告诉我,从明天开始,我每天直接去宝利公司上班就可以了,等这个项目合作完再回到原来的公司上班。
我听了很高兴,心想:这回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天天去妈妈公司了,不知道妈妈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高兴。
想到这儿,我出了酒吧,兴冲冲地打车来到了妈妈家楼下。
当看到卧室窗口闪亮的灯光的时候,我忽然又犹豫了,心想:妈妈这时肯定还在加班,她的同事也一定都在,自己应该上去打扰她吗?
我站在楼下发了一会呆,忽然觉得,就这样在外面看着也挺好,何必非要上楼,让妈妈觉得别扭呢?
于是,我按捺住强烈的想要上去的念头,默默地盯着卧室的窗口,盼望着妈妈能突然出现,慰藉一下我的相思之苦。
虽然窗口偶尔有人经过,但始终看不到妈妈,不知道今晚是在卧室还是在客厅加班,我换了一下位置,又把目光锁定在了客厅。
就这样,我频繁地移动着脚步,在两个窗口之前来回切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得有一个多小时吧,终于看到了我心目中的女神——母上大人。
只见她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走到客厅窗口,边喝边向外眺望着夜景。
妈妈的眼光由远及近,由上到下,渐渐扫到了路边,忽然,她的目光对上了站在路灯下的我,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紧接着,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我则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妈妈愣了一会,对我招了招手,让我上楼去,我摇摇头,和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
能看到妈妈,感觉心愿已足,再上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妈妈见我走得很坚决,她急忙转过身,也消失在了窗前。
我刚走出没多远,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妈妈低沉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卫生间或储物间给我打的电话:“为什么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