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低头看着顾云,没有说话,只静静注视着他。
张连山却轻轻拱手:“神爷,今儿孩儿初学,请您做个见证。”
青牛缓缓点头,声音从雾中传来:“张家有人可继,天命未断,三魂归位,魄有余根,可通一道。”
顾云怔了怔,忍不住问:“神爷……我真的能学?”
“你本就不是凡躯。”
青牛缓缓道,“你虽非天命之子,却身怀天眼之种,魂偏而不散,魄断却可补,正合张家之脉。”
顾云听得心中发热,张连山却神情未变,只恭敬一拜:“多谢神爷明言。”
青牛低声哞了一声,身影缓缓淡去,最终在晨雾中彻底消失。
张连山收起香烛与供品,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尽,又将那黄布小心重新裹好,抱在怀里。
“走吧。”
他说,“今晚起符。”
“姥爷。”
“嗯?”
顾云忽然道:“我以后也得守这山?”
张连山没回头,只道:“你要是学得成,守得起;你要是学一半,守不住。”
“可不学……”
“你就只能等着人来要命。”
张连山看着天边日光初露,淡淡一笑,“你命是你娘他们扔给我的,也是我捡起来的。
你自己说,该怎么活?”
顾云低头不语,良久,抬头答了一句。
“那我就学。”
“好。”
张连山点头,眼中露出难得的几分欣慰。
“你若学成,天若肯你,定自有出路;天若不肯……”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高悬天际的一抹血色朝霞,声音淡淡:
“那就杀一条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