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他的父母,微笑着,一步步走进门内。
“不——别进去!”
张连山疯狂嘶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没入门后,那扇石门缓缓闭合,仿佛天地之间的界限也随之被合上。
他想跑、想冲、想哭、想喊,可一切都做不了。
他仿佛看到顾云回头,轻声说了一句:
“你挡不住的……”
然而就在石门将闭的刹那,他分明看到那门缝之中,伸出一只枯黑的手臂——
手指细长如钩,皮肤裂缝如干尸,指尖缓缓探出,在顾云的肩膀上轻轻一点。
顾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那笑容像是被人从脸皮里一把拉掉,只剩下一副空空荡荡的人皮。
然后石门“轰”
的一声合上,再无声息。
那声音仿佛回音,在他耳中炸开——
“不要!
!
!”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喘息如牛,四肢僵硬,浑身冰凉。
周围一片漆黑,风中夹着泥腥和草屑的味道,远处是虫鸣与落水声。
张连山胸膛剧烈起伏,额头冷汗直淌,眼前模糊了一瞬,这才看清——
他正躺在自己家房子里,身下压着的,是那头狼状邪祟的尸体。
他不由愣了片刻。
这才反应过来,那场与邪祟的打斗,将他和怪物一同从山道滚下山崖,竟阴差阳错地将他摔回了自家的院中。
香灰撒了一地,红线断落,门框斜斜歪着,破损的窗纸随风哆嗦,屋角垮了一角,像是被什么猛兽撞过。
他挣扎着坐起,手扶着狼祟的尸体往旁边挪了几步,背靠着断墙喘气。
“这把老骨头还真硬……”
他低头一看,狼祟胸口那一刀已透后背,刀刃斜插其中,尸身冰冷僵硬,眼珠已爆,黑血凝固成渣。
“死得不冤。”
他骂了一句,却并不觉得轻松。
他看着这遭受重大袭击的屋子,也只是苦笑,心想又得叫人重新修建这老屋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给我孙儿收拾一间房出来也好。”
他刚要起身调息,忽听院墙外传来脚步声。
这脚步不重,却极有节奏,不似村里人穿草鞋的踏地声,更像是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干脆节奏——外地人,甚至是训练过的人。
张连山身子一紧,顺势躺回狼尸旁,扭身将半个身体隐入阴影中,刀仍藏在掌下,不敢松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