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小故作镇定地坐起身,拍了拍脸。
看着指尖上的白粉,钟小小大致猜到昨晚为什么那恶人会把自己当成女鬼。
站在她左手边的小男孩,此刻已经把头上的发带绑好,晨曦初升,一眼便能瞧见他右边眉间的一颗红痣。
“登登登登”
画外音响起:站在你面前的是,大佑朝最后一任首辅,也是史上最年轻的首辅,二十岁三元及地,二十六岁官拜户部尚书,掌一国钱粮,二十八岁入主执掌内阁,三十岁官拜太子太傅,钟书阁大学士,位列大佑朝十大奸臣之首——韩
“娘!”
画外音被打断,钟小小右手边的男孩把趴在她身上的小娃娃抱了下来,蓬头垢面看不清他的长相,只一双瑞凤眼黑白分明。
“登登登登”
画外音又来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十岁进宫,十七岁接管东厂,二十五岁便权倾朝野,呼风唤雨、风华绝代,三十岁弑君于紫宸殿,大佑朝最后一任掌印太监,司徒向南。
司徒向南?
钟小小脑中一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娃娃便扑到她怀里。
“登登登登”
——扑到你怀里的是出身于教坊司,一舞动天下,被赏赐给镇远大将军,也有说是以军功求之,后因煽动叛变被其部下活埋于关外沙面坡下的大佑朝四大美人之首——
“聂小茜”
钟小小看看面前两个面黄肌瘦、衣服上打满补丁的娃,又低头看看怀了那张绿了吧唧的小脸,心下一沉,她该不会是穿书了吧?
穿书就穿书吧,却不是穿到了一本小说,而是穿进了一本野史。
在乡里义诊的时候,正巧遇到收旧货的贩子。
钟小小不忍心老乡将一本有年头的线装古本当废纸一样卖了,便花钱买了下来。
夜里歇下时随手翻了翻,野史就野史吧,就当话本子看。
这本野史讲的是一个历时四百多年的王朝,大佑朝。
刚提到的三个人都是“野史”
里单独列传,导致王朝覆灭、生灵涂炭的三大祸首。
钟小小起身,身后是一口古井,昨夜月黑风高,脑袋就是磕在了井上。
她拍了拍身下的干草,是孩子们给她垫上的。
晨间露重,垫了干草可背后的衣服还是湿湿地黏在身上,好在孩子们是偎着她睡的。
她摸了摸两人身上的衣服,却也干爽不到哪里去。
“娘,你没事吧?”
钟小小摸了下脑后的肿包,疼得她不住地呲牙。
摔得不轻,没头晕脑震荡算是她命大了。
她控制了下表情,弯下腰,一脸严肃地对三个孩子道:“娘没事,就是脑袋晕晕的,你是……?”
“娘,你不识得我们了吗?”
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恐慌。
“不是,”
钟小小连忙解释道,“娘怎么会不识得你们,就是有点子……嗯……记不起你们的名字了。”
“他叫狗蛋——”
“他叫狗剩——”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指着对方道。
钟小小扶额,她知道乡里为了让孩子好养活,都会给孩子起个贱名,但一般还是会有个大名的,尤其是男孩子,会根据族谱按辈分起名字。
“娘知道,就是娘怕搞混了,你们大名是什么?”
“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