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里吧嗦的话李瑟瑟一概没记住,唯有这奖金她是一字没落,想着怎么着也得争取拿下五百两银子,这样既能让大家在临京城落脚,也能改善凌寒霜小夏的处境,由于对自己的琴艺非常有把握,候场时倒是一点不紧张。
洪叔看着她很松弛的样子反倒诧异,毕竟一个没登过台也没参加过比赛,还是天天在眼皮底下没见学过一天琴的孩子,居然来参加这样的比试,他觉得是自己的脑壳坏了,他能期待些什么呢?只当带孩子来热闹地方玩一玩了。
于是大家伙儿在后台听前面的演出。
这个时代的音乐戏曲韵味与现代及其不同,自有特点,艺人们也攒劲表现出自己的最高水平,李瑟瑟真是大开眼界,有些水准平平,有些造诣真的很高。
正听得开心呢,身后突然有人道:“哟,我当是谁呢?凌姐姐啊!
真是稀奇,多久没看到你来这瓦舍了,怎么今天是要来挣这二十两银子么?”
李瑟瑟转身一看,竟是兰芷,她正带着梁储音走过来。
凌寒霜冷冷道:“便是又怎的?”
“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你当年都进不去终场,现如今功夫荒了吧,可还有把握?”
李瑟瑟看她又来欺负人没好气道:“哎呀!
有人念白的功夫是真的厉害,这说不定是比唱的还好,要不等会儿你上台多说说。”
兰芷一开始没认出李瑟瑟来,她一开口才发现居然是乐营门口那个糟巴巴的小女孩,只没想到梳妆打扮后完全换了一个人。
梁储音也甚是惊诧,怎么也没想到李瑟瑟能这么好看。
她对李瑟瑟有天生的厌恶,不能看到她一点好,此时,如果还是在舅舅的戏班子里,她一定扯了她的头发衣服,把她脂粉都抹了,她现在就很想这么做。
洪叔不明所以,但唱堂会时和兰芷也是打过照面的,又见她带着梁储音,赶紧做和事佬道:“兰芷姑娘,我等在此候场,家里孩子来凑凑热闹,您多多包涵!”
“哼!
罢了,小姑娘还挺好看的,是来给凌寒霜捧场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里人多,李瑟瑟嘴又刁,不好闹太难看。
“凌姑娘是孩子师父,孩子今天自己上。”
梁储音大吃一惊:“洪叔,你昏头啦?李瑟瑟就是个粗使丫头,她上去能干嘛?”
梅香不乐意了:“储音,你怎么说话呢?再说,瑟瑟学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加上凌姐姐的指导,还是可以比一比的。”
“我就说呢,她偷偷习艺,只是和你学能学到个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你们这是想钱想疯了么?”
“储音,越说越不像话了,好歹我和你洪婶还都是长辈。
瑟瑟要来,我们便陪她来,名次不名次的也不重要,只当是来热闹热闹玩一玩,从今以后瑟瑟再不是粗使丫头,她想弹想唱都由她,她便是我们自己的女儿了。”
“洪叔!”
李瑟瑟眼眶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在这个世界,洪叔洪婶一家给了她最大的善意和温暖。
洪婶赶紧抱过李瑟瑟,用手绢给她洇掉下来的眼泪:“快别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梁储音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天前她还是戏班子里大小姐一样的存在,而现在她只是个小跟班,李瑟瑟却有人宠着,这样的落差让她内心很是不平。
“哼!
等着吧,一会看你在台上怎么出丑!”
梁储音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