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见的景象是王明被野猪拱到了悬崖边,他踉跄着,双臂在空中挥舞,像是想抓住什么,但只抓到了空气。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王明…”
老人深吸一口气,“他掉下悬崖,没能活下来。”
阮瑶感到一阵心痛,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些年您没有说出真相?为何要让误会持续这么久?”
老人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木拐杖光滑的表面
那是岁月磨砺的痕迹:“当时我伤得太重,失血过多,昏迷了好几天。
浑身插满管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等我终于能开口时,村里已经认定是陆国民害死了王明。
流言蜚语像野火一样蔓延,没人愿意听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他苦涩地摇头,目光落在远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过去:“我想解释,但王家人悲痛欲绝,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需要一个为王明之死负责的人。
他们不愿听我这个‘陆家人的朋友’说话。
后来我搬到了隔壁村,很少回来…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难被接受。”
“那王轩轩呢?她知道真相吗?”
陆迟皱眉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我曾经去找过她,想告诉她真相。”
老人的眼神黯淡下来,“那是在她哥哥葬礼后的第三天,我拄着拐杖,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去见她。
但她已经认定是陆国民害死了她哥哥,根本不听我解释。”
老人痛苦地摇摇头,眉头紧锁,“她眼中只有仇恨,说我是被陆家收买的,要为他们说话。
她甚至…甚至朝我吐了口水。”
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蛙鸣。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每个人的脸庞镀上一层银辉。
阮瑶看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误会,一场意外,竟然酿成如此悲剧,牵连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我今天来,是因为听说王轩轩被抓了。”
老人缓缓站起身,木拐杖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毅。
“我要去公安局作证,还陆国民一个清白。
虽然晚了五年,但真相终究是真相。
有些债,不该由无辜的人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