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贴身伺候者及管事者可识得基本字词外,其余宫女太监一律不得识文断字。
进宫前念过书的,进宫后则可免去浣衣坊、洒扫处等粗使杂役所。
槛儿进宫前没念过书,她能去广储司做绣娘,得益于模样好且心灵手巧。
秦昭训此言摆明了有羞辱之意。
槛儿暗笑,面上愣了愣。
然后羞窘道:“我先前是做奴婢的,大字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这句话出自哪……”
说着,她起身朝在场三人欠了欠身。
“让太子妃和二位姐姐见笑了,妾愚钝,日后还劳烦太子妃和姐姐们多多指教。”
这回别说秦昭训了,就是郑明芷和曹良媛也愣了,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换做旁人不识字被人这么点出来。
怕是早羞得说不出话了。
她倒好。
羞归羞,言行却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和提出此问的秦昭训一比,高下立见。
“不见笑,不见笑。”
曹良媛掩嘴娇笑。
“宫里不识字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人人都像你秦姐姐出身书香门第。
只要你有心学习上进,就算不得什么事儿,你说是吧,秦妹妹?”
秦昭训因槛儿的反应涨红了脸,听闻曹良媛嘲讽意味十足的话更是羞恼。
她“腾”
地站起来。
匆匆对郑明芷行一礼,冷声道:“妾身身子不适,请容妾身先行告退。”
郑明芷看不惯槛儿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但她乐得看后院这几个斗。
这种乐就跟看小猫小狗打假似的。
她看得高兴,也乐得配合。
“去吧,天气愈发热了,注意别伤了暑。”
说完,扭头对槛儿和曹良媛也道:“今儿就到这儿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出了嘉荣堂,秦昭训绷着脸衣袖一甩就走人了,半个眼神都没给槛儿。
曹良媛:“妹妹别介,你秦姐姐就是这个性子,她自己过会儿就好了。”
槛儿轻轻“诶”
了一声。
没有多说。
曹良媛打量她两眼,笑意不达眼底。
一会儿提防这个算计,一会儿提防那个挖坑,饶是槛儿习惯了这种生活,在身子不爽利的情况下也委实够呛。
以至于一回到自己院子,槛儿便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倒进了跳珠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