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分明,任老太爷那青黑坚硬的尸身上,被纸刀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浅痕。
那些痕迹上,正不断冒着丝丝黑烟,散发着焦臭。
这绝非他所知的任何一种茅山道法!
秋生更是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鸭蛋。
他手指着那些上蹿下跳、悍不畏死的纸人,声音都有些结巴:“这……这……云溪师兄,你……你这是……撒豆成兵的仙法?”
文才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一双眼睛却也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云溪见纸人阴兵虽然勇猛,但毕竟材质太差。
在任老太爷狂暴的撕扯拍打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全,只剩下七八个还在勉强支撑,眼看就要彻底报废。
他眼神一凝,不再犹豫,心念微动间,已从腰间的法器布袋中摸出了一柄不过尺许长的铜钱剑。
这柄铜钱剑,是他身为茅山弟子的标配法器之一。
剑身由一百零八枚沾染过往岁月的铜钱串联而成,本身就蕴含着一定的辟邪镇煞效力。
“就是现在!”
云溪体内筑基期的法力,此刻毫无保留,如决堤江河般疯狂涌入掌中的铜钱剑之内。
他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敕令:“万物赋灵,敕!”
嗡!
铜钱剑骤然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轻鸣。
剑身上那一百零八枚铜钱,在瞬间同时绽放出耀眼却不刺目的柔和金光。
一股远超普通桃木剑,甚至比他之前用过的任何法器都要强横精纯的破煞气息,猛地从剑身上弥漫开来。
“去!”
云溪手腕猛地一抖。
那柄被赋灵成功的金钱剑,化作一道凝练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
它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呼啸,狠狠抽在了正被残存纸人纠缠不休的任老太爷胸口!
“嘭——!”
一声沉闷如重锤擂鼓般的巨响,在偏房内轰然炸开!
任老太爷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胸膛。
它胸口处的浓郁尸气应声炸开,整个僵硬沉重的身躯,竟被这一击抽得凌空倒飞出数米之远!
最终,它重重撞在偏房的土坯墙壁上。
“轰隆!”
本就不甚坚固的土墙,直接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碎石泥土簌簌而下,烟尘弥漫。
任老太爷也因此脱离了那些残破纸人的包围。
云溪的脸色,在施展完这一记赋灵金钱剑后,略微泛起一丝法力消耗过度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