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生产队的时候,陈跃华给大队领导写了封“辞职信”
,大概就是国家鼓励个体经营,开放市场经济,他也要顺应时代。
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最后读了一遍后觉得简直是“狗屁不通”
。
最后偌大的信纸上,陈跃华只写了五个字上去:【老子不干了】
在公社食堂打了几个菜,陈跃华就准备回家吃午饭。
……
这刚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首当其冲的是自己的大伯母周金凤,还有她的双胞胎妹妹周银凤。
一个手里拿着账本,一个手里握着鸡毛掸子,果真跟三堂会审一样。
再者就是老陈家各种亲戚,加起来得有七八号人,气氛凝重且压抑。
大伯母周金凤冷哼了一声:“回来了,可叫我们好等啊!”
“嚯!
人来得可挺全,怎么,这是掐着饭点儿来的?不好意思,没带大家的份儿。”
陈跃华走到炕边儿坐下,一只手握紧了自己母亲的右手,“没事的,妈,今天过后,就没有人再在咱家指手画脚了!”
陈母刚想开口劝说陈跃华,谁知大伯母的妹妹周银凤抢先发难:“我说跃华,咱们这些人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说话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我说周姨母,咱这屋子里不是姓陈的,就是陈家媳妇儿,你一个外姓人,俺们陈家长辈都没开口,您在这儿充什么大辈儿!”
“你!”
“您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那这些年大伯母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我想在座各位心里也都清楚得很。”
周银凤手拿鸡毛掸子,被陈跃华怼得哑口无言,看向自己的姐姐,那表情似乎就像是在说,这还是那个小时候被她掐着胳膊都不敢吭声,半天憋不出个响屁的大华子嘛?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是谁昨天吵吵着要跟我算总账的!”
周金凤说着,啪的一声把一本账本摔在了炕沿儿上。
“自己瞧瞧,这两年你妈的吃的穿的用的,都在这上,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陈跃华拿起账本,面不改色地对着陈家的几位长辈说道:“都看见了,这两年大伯母就是这么‘照顾’我们母子的,这里面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各位要不要也一同掌掌眼?”
几位长辈都没有搭腔,陈跃华随便翻看了两眼。
【正月初五,玉米面半斤,三毛七】
【二月十八,旧棉鞋一双,五块整】
……
“看!
好好看看,这两年光给你妈抓药都花了一百多块钱,那都是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你个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