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还是有点儿不懂,你说你为了大姐家的孩子帮徐校长张罗彩礼我还能理解,可这个什么郑主任,他和你八竿子也打不着,你干嘛费心巴力地给他张罗呢!”
陈国栋撇嘴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知道,别看他就是个县教育局小领导,可是他女婿厉害啊!”
“女婿?他女婿是教育局局长?”
“什么啊!
他女婿在咱们县火车站当站长,要是能搭上他这条线,将来你大伯我还在咱们生产队开什么车啊,直接去火车站当铁路职员。
每天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每月光工资就三十五块,不比当司机舒服得多!”
陈跃华顿感无语,这算盘珠子打的,估计在村儿头都能听得见。
“没想到啊大伯,你还挺有上进心。”
“那是!
我跟你说华子,别看你大伯都快往五十上数了,但脑子活泛着呢!
铁路职工可是铁饭碗,月月有细粮补贴,年底还发劳保大衣!”
陈国栋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直飞,就好像自己这新工作十拿九稳了一样。
“所以说这件事儿大侄子你得给大伯我办得漂漂亮亮的,这事要成了,往后你在县城横着走!
咱一家的幸福生活可全都靠你了!”
陈跃华心说:这时候知道给我戴高帽子了,当个小小的铁路职工就能在县城横着走,那要是给郑主任搞个小轿车,那还不上天?但话又说回来,将来就算真发达了,认不认我这个侄子还另说呢!
所以他决定先拿住他大伯几天再说,不能让他觉得什么事都能办得这么顺利。
“说实话,这事儿挺难的,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样,成与不成,三天后等我消息。”
一听自己侄子都这么说了,陈国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陈跃华多上上心,就离开了。
然而陈跃华刚把装着定金的信封藏进炕席底下,院门就被人拍得震天响。
“华子!
华子!
快开门!”
周二牛那破锣嗓子隔着门板都能震得人耳朵疼。
陈跃华拉开门栓,就见自己这发小呼哧带喘地站在门口,脑门上全是汗珠子,活像头刚犁完地的老黄牛。
“啥事急成这样?你家着火了?”
“着啥火啊!”
周二牛一抹汗,“生产队刘组长满世界找你呢,脸拉得比驴还长!”
“找我?我不上午刚递交了辞职信,他这会儿找我做什么?”
“辞职信?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二牛挠了挠自己肥硕的下巴颏,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辞职?华子,你不当饲养员了?”
“当鸡毛……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