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何花兰一肚子委屈,又不能跟建国说自己被抢劫,因为粮票是她偷偷拿的。
哑巴吃黄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找来陈旧的头巾包起打伤的额头。
在生产队出了一天大力气的谢建国,累掉了半条命的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婆娘就来气。
“建国,镇上的知青将春节该给的粮票发下来了。”
何花兰讨好的将一百斤粮票和五斤肉票主动交给谢建国。
又累又饿的谢建国脑子单纯,前脚还气闷着,后脚瞧见粮票便不气了,反而高兴今晚又能吃上大米饭。
生产队的大锅饭越来越稀,几乎跟喝水没啥区别,喝一天的碴子水,出一天的大力气,苦啊。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到头。
倒是谢知远今儿早早的回到家了,笑容还美滋滋的,因为怀里揣着用报纸包好的一斤猪五花。
何花兰那狗鼻子,连生肉都能闻见香气来,还不等谢知远将怀里的肉掏出,便猴急追问哪儿来的肉。
她很清楚婆家的家底儿有多稀薄,粮本上就三十斤米了,肉票早就是个零鸭蛋。
至于婆家的家底为啥稀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不就是她隔三差五找着由头,将婆家的东西补贴到娘家去。
今儿十斤米,明儿八两肉的。
“我记着家里没有肉票了来着。”
何花兰见谢知远不爱搭理她,于是又补充嘟囔一声。
“在镇上的友谊商店买的,一斤贵二毛,但不用粮票。”
谢知远如实回应。
大哥大嫂一肚子私心眼子,谢知远自然也不待见哥嫂。
在化工厂门口挣了一块五,路子是老娘蹚出来的,脑子醒悟过后就觉得老娘这辈子实在可怜,过了半辈子苦日子。
所以手头有钱之后就想孝敬孝敬老娘,结果不出所料,刚回到家就被哥嫂惦记上了。
“这肉是买给妈吃的,没你俩的份儿,甭瞅了。”
谢知远不客气一声就去了灶房,打算把肉给炖成肉汤,放两把黄豆,再切根萝卜。
炖好了之后,老娘吃肉喝肉汤,黄豆和萝卜淋点儿酱油就是下饭的菜。
老娘吃好喝好养好身子,才能有力气煎药茶给他捎去化工厂兜卖,就是不提孝心不孝心,这点儿道理他还是懂的。
何花兰眼瞅着谢知远怀揣着肉去了厨房,心想今儿又是吃肉没有她的份儿。
昨儿就是这样。
委屈,憋屈,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