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明儿就多煎些嘛,有钱挣还能嫌钱多了。”
谢知远尝到挣钱的甜头后,一门心思挣钱的念头都压不住。
“妈不是跟你说了,这钱不能多挣,这也不是挣钱,是些同乡托你帮忙煎的药茶,给你的柴火补贴。”
杨舒芬这头按着小儿子别掉进钱眼儿里,免得惹来血光之灾。
而另一头,在堂屋里听清一切的谢建国,内心渐渐倾斜,感觉老娘实在偏心。
叫自个儿在生产队白卖力气,却叫知远去镇上做轻快又挣钱的活儿。
出去一趟就能挣回两块巨款,一个月就是多少了。
六十,都够买八十斤猪肉了,照一天两斤的吃也吃不完。
天黑了之后,作为谢家出的人头去责任田干活的何花兰,这才累死累活的回到家。
会计李红卫挨了公安的黑脸之后,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又看到责任田的进度几乎没有,一个个的都在偷奸耍滑。
气的他当场划分一人负责三亩地,不做完不许吃饭,更不许走,否则直接扣十个工分。
何花兰撞上了自个儿间接促成的枪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就着一根腌萝卜,吃完锅里给她剩的一碗白米稀饭,连饥饿感都垫吧不下去,吃完之后没几分钟就又饿了。
但也只能尽早歇下,一觉睡醒煎熬到早上吃早饭。
想尽快睡着的何花兰,却被身旁的翻来覆去好几次惊醒。
还能听见谢建国的唉声叹气声,何花兰壮着胆子问了一嘴咋的了。
郁闷的谢建国把药茶的事儿给她说了一嘴,何花兰趁着安慰的由头,有意无意的添油加醋说娘确实偏心。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瞧见知远屋子里还亮着省油灯,指不定是在偷吃独食呢,毕竟手头都有钱了。”
“镇上的友谊商店为了方便洋人,买东西贵是贵了些,但不用使粮票的。”
“友谊商店里还有熟食卖呢,像猪头肉,猪肝……”
煽风点火,不仅把自己给说饿了,谢建国也果然着了道儿。
气闷了一夜的谢建国早上一爬起来,就瞧见老娘果然又为了知远而背着背篓要上山去。
他决定在后头跟着。
知远不就是因为老娘上山才忽然手里有钱的。
而不察大儿子就在身后跟着的杨舒芬,习惯性的抬手速掐小六壬。
这年间真不太平,连小小山村的气场都是一日一转变。
前日还水火轮替,今儿便是土火急转。
今儿山里要闹火灾了。
“娘,我帮你背竹篓,跟您一起上山去。”
恰逢此时,谢建国追了上来。
杨舒芬瞧见他天中发红,眼瞳赤黄。
这是命犯火灾的征兆。
“你搁家里把牛筋草给切碎捣汁,回头我有用。”
村里的火气气场有些凶,她担心正命里与火犯冲的儿子跟可能的山火对上会出大事,于是随意寻个由头叫大儿子留在家里。
谢建国心想,老娘上山采野花就是弄给知远去换钱的,牛筋草兴许也是老娘想出来的换钱路子。
于是高兴的点头应下不再执意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