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还嚷嚷说,咱妈毁了你家丫头的脸呢吗,咋的,前脚在咱家门口闹,叫村里人瞧笑话,后脚又来要东西。”
谢知远走进屋里来,冷嘲热讽。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大哥您是专业唱变脸戏的呢。”
谢知远不爽的是之前他们骂老娘,且还是闹嚷嚷的指名道姓地骂,那么多村民瞧着呢。
才二十三岁的谢知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没那么容易就咽下窝囊气。
“知远,你消停着,甭嚷嚷。”
杨舒芬主动制止小儿子的不客气。
林栋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渐渐难看下来:“我这不是已经主动过来赔不是了,钱我也退回来了,根本没有讹你家钱的意思。”
“哦,那口窝囊气咱就白受了呗?那钱本来就是咱的,退回来是应该的,”
谢知远不依不饶,“想要药膏可以啊,掏钱呗,咋的也得一帖五分钱。”
“难道你还想就用那点儿腌萝卜就换走药啦?想啥呢。”
眼瞅着也是个暴脾气的林栋梁就要发作了,杨舒芬起身来将小儿子撵去装药膏去。
等吴娟走回屋来之后,杨舒芬才对他们两口子说道:
“知远就那性子,你俩别跟他一般见识,药膏还有的,一会儿拿上带回去,不要你们的钱,丫头能好就行。”
杨舒芬很懂人情世故,毕竟一个村儿的,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自是不能伤了和气。
这台阶一给,林栋梁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农村男人就是要面子。
随后杨舒芬话音一转的继续说道:
“林大侄儿,你们也是来得巧了,我正好有事想跟你们商量来着。”
“这旱年日子不好过,天天累死累活却也吃不饱肚子。”
“我这些天在山里转悠,发现山里有些地界儿还算平坦,而且还很隐蔽。”
“你俩不如跟咱家一起去倒腾点儿私田,好赖收成之后,收成全是自个儿的。”
这提议一出,林栋梁和吴娟登时警惕地绷紧头皮。
只因“私田”
二字实在太敏感。
可是,收成全归自个儿又极其诱惑。
杨舒芬就像主动交托家底似的说道:
“不瞒你们说,咱家其实已经倒腾出将近五亩私田了。”
“嘶!
杨大娘,没想到您……胆儿还挺大……”
林栋梁夫妻更加绷紧头皮。
感觉就像有把刀在刮他的背脊一样心惊肉跳,毕竟这是赤果果的犯法,被捉到可是要挨嘣的。
“没法子,挨饿不好受嘛,”
杨舒芬循序渐进地暗暗说服他们夫妻俩:
“五亩地,哪怕一半种洋芋,一半种红薯,四个月就能收成至少……”
“五千斤洋芋,以及五千斤红薯。”
“有这么多粮食压家底儿,就是想饿着也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