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援朝把周墨的人事档案递过去。
“这位小同志的成绩有目共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莫名其妙被扣上帽子,接受检察院反贪部门和纪委的双重调查,目前仍然处于停职状态。”
“我觉得在这方面,你女婿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不管有什么恩怨,初来乍到,还是应该以和为贵。”
看到周墨的档案,黄国权心里一沉。
按理说,周墨跟况援朝没有任何交集,况援朝不应该为这种无名小卒出头。
事实恰恰相反。
况援朝不仅要替周墨撑腰,还特意做了调查取证,就是为了争辩的时候有理有据。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看来况援朝并非单纯为了挽救周墨,更重要的是打击自己。
一把手刚刚上任半年不到,自己作为二把手公然跟他对着干,传出去好像是自己不配合中央的决策部署。
到时候,一旦况援朝给上面打个小报告,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黄国权决定避其锋芒。
“况书记反映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如果少荣跟这位小同志真有什么私人恩怨,借机公报私仇,我一定会秉公处理,还对方一个公道。”
黄国权的态度谦卑,况援朝还算满意。
刚准备表态,黄国权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流言蜚语也传开了。”
“双方同在市委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让他们继续待在一起也很难堪。”
“依我看,不如调离周墨,两人眼不见心不烦,流言自然会消停,对周墨的个人影响也能降到最低。”
况援朝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会慎重考虑,再做定夺。”
“当务之急,是先让少荣同志与周墨同志和解,恢复周墨的职务和清白。”
黄国权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马上给少荣打电话。”
对话结束,黄国权前脚刚走,高育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况援朝赶忙接起来,笑呵呵打招呼:“育良老弟,大老远来一趟,也不过来看看我?”
高育良讪笑:“援朝兄,我正有此意。”
“今天刚离开天星,返程途中打算到你们省城找你聚一聚,今天有空吗?”
况援朝赶紧应声:“当然,你什么时间到?地方我来安排。”
“我已经到你们省委门口了,不如现在见一面?”
高育良的突然到访,让况援朝猝不及防。
两人是故交,上次聚会还是高育良刚刚升任吕州市委书记的时候,距今已有一年有余。
一见面,况援朝便吩咐秘书,上他珍藏已久的三十年黑砖茶。
两人相对而坐,尽述衷肠。
“援朝兄,你比我年长几岁,却已经身居高位,令人羡慕啊!”
即便已经从政,高育良依然保持着教书时期的儒雅风度,言谈举止温文尔雅。
看起来更像文人墨客,不像高官政客。
况援朝呵呵一笑:“省委书记人人羡慕,却很少有人真正体会背后的心酸,其实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反倒是你,育良老弟,既保留着教书匠的文人风骨,还能在政坛大展抱负,背后有大佬撑腰,没有多少掣肘,才是真正令人羡慕的存在。”
一番寒暄之后,高育良直奔主题。
“援朝兄,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小事想拜托你。”